榮長寧拉著他不撒手:“把官服換了吧,歇會該用飯了。”
“我在問你,是想看著他們往咱們院裡塞人嗎?”
榮長寧剛想說自己的想法,可又怕自己話說出來將應國夫人顯得狹隘。
但在白楚熤眼裡,她的這一猶豫顯得很是微妙,像是有所顧慮,可更像是不在乎。
“咱們先回吧。”榮長寧拉著他便想朝回走,可白楚熤硬生生的站在原地,好像非要將這件事辯個清楚似的,反手抓住榮長寧的肩膀:“長寧,當初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
“當初求娶你的時候,你說你怕像你母親一樣哀傷難過獨守悽夜鬱鬱而終,遂不讓我納妾的。現如今怎麼了?是不在乎了嗎?”
“這和在不在乎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
連廊里人不禁急紅了眼,榮長寧不知道白楚熤到底在糾結什麼,不過是一件還沒見影子的事,爭執下去也不會再有定論,何況榮長寧並不覺得這件事十分難以接受:“我乏了,不想再說這件事了。”
說完榮長寧放下白楚熤的衣袖轉身就朝回走,這一下,原本沒有多想的白楚熤徹底生出了怒火。
從前的榮長寧愛上一個人那般純粹,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可如今她竟是這般不在乎的模樣,若非不在乎,白楚熤再想不到其他原由了。
越是這樣想,白楚熤的心裡越是難過,站在原地短短兩口茶的功夫,他便將自己的心逼進了角落裡。
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先開始在心裡與榮長寧過意不去,後來又開始自己跟自己過意不去。
榮長寧回房許久,都不見白楚熤跟過來。再站到門口看,就見他那抹孤零零的背影……他就在這麼自己離開了,沒有留下一句話說要去哪。
站在窗邊小冬提醒了句:“小姐,姑爺連朝服都沒換就走了。”
“我看見了。”
見這兩人彆彆扭扭的,小冬也不敢多講話。
那日,白楚熤一整晚都沒有回府。榮長寧只好自己去祖母院裡給祖母唸書,念著念著,不小心打了個哈欠。
許是沒有歇息好,許是時候真的太晚了,可應國夫人一點睏倦的意思都沒有,坐在榻上扶著隱几看向榮長寧:“阿熠在做什麼?”
“侯爺出去了。”
“這時候還沒回來?”
“嗯,許是同幾位同僚有正事要忙。”
“那也太不像話了?再忙也得回府上歇著不是?”應國夫人輕輕挪動身子,仔細的打量著榮長寧的雙眼,即便她表現的再雲淡風輕,也還是被應國夫人看出了端倪:“你派人去問過了嗎?”
榮長寧搖搖頭:“侯爺走得急,沒有告訴人他去哪,孫媳確實不知該去哪裡問。”
應國夫人垂眼思忱一會:“你先回,早早歇著。”
“是。”榮長寧將手裡的書遞給秦姑姑,起身行禮:“那孫媳就先回了。”
應國夫人點點頭,看著榮長寧繞過屏風,聽著她走出房去,當即輕嘆了口氣:“去清月坊問過沒?”
秦姑姑上前去:“去問的人早回來了,咱家侯爺就在清月坊,正和百寧侯府的世子爺還有禹城梁家二公子吃酒呢。”
“不像話,在清月坊那種地方吃酒,到了現在都還不回來……去,就說我喊他回來!”
“派人去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可侯爺說要與世子爺和梁二公子不醉不歸呢。”
這下應國夫人不禁瞪圓了眼,直拍手下的隱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這又是和榮二斗得什麼氣呢?!”
“老夫人莫急,咱家侯爺是有分寸的人,不會在外面花天酒地樂不思歸的。”秦姑姑趕緊去倒了杯溫水遞到老夫人面前:“容奴婢多說一嘴,侯爺和夫人這般……怕是和三房夫人端來的那碗肉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