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關上,榮川便一陣眩暈站不穩朝一邊靠下去,兩個小廝急忙衝過來扶穩了他:“侯爺!”
“去請……請大夫。”
屋外是何光景裡面全然不知,徐雲翹還拼了命的朝門口喊:“侯爺你是一家之主,怎麼能說不管就不管呢?難道這家往後要給榮長寧當了不成嗎?!”
見到屋外無人應答,徐雲翹也不再白費力氣死命嘶喊,她知道榮川不會回來了,於是癱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榮長寧低眼看著徐雲翹:“姨娘好像還有話說。”
聽到榮長寧說話,徐雲翹並不急著回答,跪坐在地上深深的沉了一口氣,隨後扶著一旁的丫鬟僵硬的站起身紅眼面對榮長寧。
白楚熤當即把榮長寧朝自己身後拉了拉,榮若也下意識朝榮長寧身前擋了擋。
卻見徐雲翹狠狠的說了句:“我不跪你!誓死不跪你!你搬弄是非!”
“從頭至尾,我可是沒說過幾句話呢。若姨娘覺得我搬弄是非,儘管將父親喊回來說說,我如何搬弄的是非。”
徐雲翹語塞不說話,榮長寧不屑瞥了她一眼,將榮若拉到一旁,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與徐雲翹面朝不同方向比肩而立:“你不敢。姨娘現在不想跪不要緊,日後,你會自己跪下的。”
簡短的幾句話,足矣腳步徐雲翹脊背發涼,心有不安的問:“榮長寧!你到底要幹什麼?!”
榮長寧搖搖頭:“不幹什麼。父親說,留榮芯一命,這是應該的。即便她恨我,那也是與我同出一脈的妹妹。那就杖責五十,收回侯府信符送回衡凉老家思過吧。徐氏一族紮根衡凉,表姑母同徐福表哥也都在那,對芯兒……也好照顧。”
“你敢?”
徐雲翹咬牙切齒的樣子,真叫榮若覺得快意。榮長寧低眼看看榮芯:“年關將至,就讓妹妹在府上過完了年再回去。就在衡凉老家清心寡慾好好反省,反省個五六年也夠了。”
‘五六年’說出來也不過三個字,可對於榮芯,五六年也就意味著她這輩子與皇城裡的富貴人家再無緣分了。這對於一心想要高嫁的榮芯來說,比那五十杖更殘忍。
“長寧,這……”榮苓心中略有不安:“是不是要知會父親一聲?”
榮長寧背對這榮苓沒有吭聲,擺手請小廝過來行杖。榮川會不會求情榮長寧管不著,榮長寧只管大丈夫言出必行,父親允過的話絕不給他反悔的機會。
既然她在自己和生母之中選擇保全生母,那就該承受這些。
事情已然了結,白楚熤便在沒有待下去的理由,於是走到榮長寧身旁,眼中難得溢位絲絲柔情:“我出來太久,還未曾回去與祖母稟明,只差人回去告訴她侯府起火,她八成要擔心你。”
榮長寧轉眼,眉眼裡也多了幾分柔和:“那就先回吧。你去前堂等,我叫人把藥給你送過去,回去記得上。”
白楚熤挽起眼睛,像是弦月一般對榮長寧點點頭,便離開了榮家祠堂。
等著人走了,榮長寧轉身跪於祖宗牌位前,兩片薄唇冰冷的吐出一句:“打。”
面無表情聽著一杖一杖打在榮芯身上,徐雲翹沒有離開,耳聽著榮芯淒厲的慘叫,一下一下像是打在她自己身上似的。沒了榮川的徐雲翹,再也不敢與榮長寧爭執。
榮芯捱著,一直捱到暈過去。一盆冷水潑了過去,醒了接著打。榮蘅聽說自己姐姐捱了打,跑到祠堂想要求情,可剛到門口便被小廝攔下:“小公子,二小姐有話,不叫小公子進去。”
“我要見二姐!我有話同二姐說!”
“那小公子在這等等,小的進去通稟。”
“有勞。”
榮蘅聽著裡面的喊叫心裡更是擔憂,鼻尖凍得通紅,不禁拉了拉身上的皮子。
沒一會的功夫,榮長寧帶著小冬從祠堂走出來,見到榮蘅,臉上的冰冷也終於略有緩和。榮蘅趕緊迎上去:“二姐!”
“你是來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