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長寧問到:“說是什麼時候了嗎?”
“明晚子時。”小冬補充到:“四小姐和徐姨娘慣會拿人當槍使,事後潑得一乾二淨,綠笙和姚姑姑都是那樣的下場,綠竹打心眼裡害怕,是想來求小姐給條活路的。”
“她是要背叛榮芯?”
“小姐不知道吧?四小姐人前溫柔嫻靜,背後殘虐下人,綠竹身上的傷數不勝數。她怎麼不恨?先前我故意與之交好,套出了不少話來。不過奴婢愚鈍,是真是假不敢妄下定論。”
“明日子時……時間算算也是倉促。”
“是啊,若是綠竹所言不假,咱們該早做防範。”
“不。”
“為何?”
榮長寧轉身,趁著微光挪開枕頭掀開褥子,隨手拿起一旁櫃子上的髮簪順著縫隙撬開了二尺見方的一塊薄木板,掏出應國夫人曾給自己的玉佩:“明日,你親自帶著這個去白府求見白將軍。若是他不在府上,便去將軍府。我這就寫封信,你帶給他。”
“小姐是想叫白將軍來幫忙嗎?離公子就在府上。”
榮長寧搖搖頭:“這件事不要驚擾離公子,也不要同任何人說。到時候你告訴綠竹,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火燒得大些,若辦得好,我會保她全身而退。”
“好在林姑姑這近幾日都在忙著採買的事,不再庫房。”
榮長寧沒有回小冬的話,只顧著起身踩著鞋到案桌前坐下,小冬忙娶了外衣披在榮長寧身上,點了燈坐到榮長寧身旁靜靜地等著。
他們不願意安生過年作繭自縛,就不要怪自己豁得出去。
第二日小冬老早去了白府,回來的時候按照榮長寧的意思去見了綠竹。
綠竹竟有些不相信榮長寧竟叫自己照常放火,更不知道榮長寧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只得和榮長寧一樣,等著荒寂的黑夜來臨。
亥時的梆子剛敲過,小冬便悄聲溜出綰清院爬上的百寧候府的後牆,朝外看到暗處三支火把,便跳下來回院子告訴榮長寧:“小姐,人都來了。”
“你守好院子。”
說著榮長寧起身便要走,小冬一把拉住榮長寧的手:“小姐,這樣不行!奴婢還是覺不妥!要麼去和離公子說說吧?他總歸是在府上的啊。”
“……”
“小姐!”
榮長寧轉身輕拍小冬的手,眼神裡示意她安心。轉身在要走,小冬卻還是抓著她的手腕緊緊不放:“小姐!”
“你放心,只要白將軍在,便可保無臾。白將軍一進來,你便帶他去庫房。”榮長寧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提醒小冬:“再晚,便錯過了。”
主子的話,小冬不敢不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榮長寧一個人消失在黑夜裡。榮長寧便悄聲從綰清院的後門出去,身旁一個人都沒帶。
榮芯早早買通了府上侍衛,這會庫房附近連個巡夜的人都沒有。深夜裡侯府寂靜得夾道上都能聽到人的呼吸聲,榮長寧手裡拎著庫房的鑰匙,摸著黑開了門,鎖頭就扔在了地上。
自己則蜷縮在角落裡。
半個時辰的功夫,綠竹提著燈畏畏縮縮的走到庫房前,將地上的鎖重新掛到門上。
只聽到‘咔噠’一聲清脆的鎖響,榮長寧便知是綠竹來了……
夜闌人靜,周遭一派安寧之景。知道百寧候府的西北角生氣了黑煙,火光突然躥亮了半邊天,火勢迅猛得叫人意想不到。
沸反盈天的敲鑼聲叫喊聲,霎時之間百寧候府亂成了一團。麓笠院大門緊閉,徐雲翹披著外衣跪在觀音像前聽著外面喧鬧,嘴角抑制不住的在笑。
白楚熤披甲帶著鐵騎營的一支隊伍按照榮長寧的意思等在外面,姜寧站的方向剛好瞧見百寧候府的後院躥起了大火伴隨著滾滾濃煙劃破夜幕:“公子!”
隨著姜寧指的方向看去,白楚熤翻身下馬帶人朝百寧候府的後門去,強敲了好一陣終於見到人來開門,白楚熤拿出自己的令牌,小廝即刻拱手:“是大將軍!”
“我去北郊巡營剛回來,見侯府起火,前來救火。”
想著白楚熤是自家姑爺,火勢兇猛不可擋,於是小廝讓了一條道:“將軍速隨我來!”
正隨人奔著失火的地方去,就見同樣朝庫房跑的小冬,轉眼瞧見白楚熤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喊到:“將軍!將軍快去!小姐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