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公子言語過甚,出了格了。”白楚熤提醒到:“榮二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離公子是我未過門妻子的沒有任何血親相連的哥哥,做哥哥的左右刁難自己妹夫,這是什麼道理?做世侄的在別人家裡論著主家該說的話,又是什麼道理?聞所未聞。”
“白楚熤,別以為我真的怕你。”
“我心如此,光明磊落。你怕與不怕,與我沒太大幹系。”
“你……”
“停!”榮若實在看不下去,抬手擋在針尖對麥芒的兩人面前:“你們吵的實在太兇,我一個孩子都看不下去了!好好吃個茶不行嗎?茶它不香嗎?嗯?”
見倆人不吭聲,榮若又問榮長寧:“二姐,它不香嗎?”
榮長寧抬起茶盞無奈的點點頭:“香。”
“香,咱們就老老實吃茶!吵什麼吵?這是百寧候府,是榮家!吃茶!”
一個聖上親封定北大將軍,一個北潯藏香閣少主,竟就這麼被一個小屁孩喊住,紛紛拿起茶盞安安靜靜的坐在案邊喝茶。
榮長寧見此輕輕垂眸,她嘴角含笑一抬眼,叫人只覺化了秋霜,三月暖陽籠罩心頭一般暖,輕聲一句:“二位吃茶。”
離怨放下茶盞,看看榮長寧頭上的髮釵,心中想起當初自己送她狼毫時她的那般推脫,甚至自己帶包栗子糖都要給榮若拿走。為了避嫌,自己的好意她一概不收。其實她心裡是有決斷的,自己也是知道的。
那為何又如此刁難與她未婚夫君?大抵是心裡的許多不甘作祟罷了。
該說的話都說了,該問的話也問了,這大將軍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對自己更是多有隱忍,自己再刁難確實也說不好過去了。
而且他來,定也是有話與榮長寧說的,自己在這他也是不願說出口,於是輕輕舒了口氣:“將軍,剛剛多有冒犯。怨奔波一夜未曾歇腳,該回了。”
白楚熤微微點頭:“不送。”
“那我也走了,離怨哥哥我跟你一起回去!”說著一把將茶盞放到邊上,起身拉起離怨逃似的快步朝門口走。
等著人走遠,榮長寧才輕舒一口氣:“你和離怨哥哥置什麼氣?”
“我什麼時候和他置氣了?”白楚熤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是他刁難我在先。”
榮長寧一挑眉,無奈的點點頭:“你說是就是吧。說吧,什麼事叫將軍先是差人來侯府又自己親自跑了一趟?”
“蕭正譽攔你的事,我不曾聽說。”
“這有什麼稀奇的?我也沒和父親說啊。”
“那你和離怨說了?還是世子和他說的?”
“反正離怨哥哥是知道了,誰說的重要嗎?”
“為何不重要?”若是榮長寧單單告訴了離怨沒有告訴自己,那自己在她心裡又比離怨差了那麼一大截。
好在榮長寧回到:“我不曾說過,是不是阿若說的我就不知道了。”
到底是自己疏忽,怎麼就沒有將她送回去?
想著,白楚熤心裡就生出了些許愧疚,手在案桌下緊攥成拳:“他是如何為難你的?”
榮長寧滿眼風清雲淡,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我應付得了。”
“他可曾要求你什麼?”
只見眼前人輕笑了下:“你想如何?殺了他嗎?算了,我沒有多少心思可以耗費在他的身上,自作孽不可活呢。”
榮長寧嘴上這樣說著,可就在秋獵當晚,她還在想要如何徹底叫蕭正譽在人間徹底消失。
白楚熤端坐於案前,眼見著是沒有怒氣,心裡卻對穆王府有了盤算。
榮長寧親手拿過他的茶盞,挽起衣袖替他添茶:“精力都放在他身上,不值個。況且這事,你我都做不得。”
“咱們這樣門戶的,無論是誰動蕭正譽,無論結果如何,都是後患無窮。”
“是啊。”榮長寧抬眼笑笑:“即便能夠脫身,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聽明白了這些,白楚熤抬眼再看榮長寧輕吹茶上熱氣,也徹底的將自己的怒火吹散了,只將蕭正譽做過的事記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