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與母……與姨娘說些體己話,望婆婆行個方便。”
眼前莊婆婆木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看著榮芯,叫榮芯好不疑,以為她是沒聽懂自己的意思。
轉而想了想拔下自己的髮簪,抓起莊婆子的粗手塞了進去,莊婆婆趕忙推了回去:“四小姐是折煞我,做下人的該有做下人的本分。”
“可下人終究也是人啊!婆婆,你是個明白事理的,又忠心耿耿。可就算是你再忠心也得為自己打算啊。”說著,榮芯又將髮簪塞進了莊婆婆手裡:“人年歲大了,加上婆婆日裡辛苦,身上難免有個疼癢處,留些體己錢傍身總沒什麼錯。”
看著手上的東西,莊婆婆到底是給收下了,裝作沒看見似的轉身站到門口去。榮芯這才放心的帶上門,進去找徐雲翹。
可這屋裡地上亂七八糟的沒處下腳,被子軟枕扔了一地,香爐燭臺紙筆茶碗碎瓷片隨處都是,眼瞧著是徐雲翹鬧過了沒人理會她。
綠竹小心翼翼的跟在榮芯身後,聽著徐姨娘在帷帳裡輕輕啜泣。
“怎麼著?”榮芯拾起腳邊的燭臺放到一旁櫃子上:“用了老法子,不奏效是嗎?”
聽到榮芯的動靜,裡面的人忽而沒了動靜,榮芯走過去,一把扯開杏黃色的帷帳,日頭忽而鑽進了徐雲翹的眼睛晃得她一陣頭暈:“天殺的,你想死啊?!”
榮芯坐到床榻邊歪著頭看徐雲翹,見她朝自己身後瞅,榮芯輕嘆了口氣:“別瞧了,你的蘅兒一下學就跟著榮若去馬場玩了,來的就我自個。帶了你喜歡的幾樣小食。”
徐雲翹坐起身冷冷的看著榮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綠竹拿過外衣給徐雲翹披上,榮芯理好徐雲翹的袖子說到:“咱們娘倆啊,誰也別和誰彆扭著,眼見榮長寧就要成了氣候,可不能這麼下去。”
“哼哼。”徐姨娘冷笑了下瞥著榮芯,本就被自己吞的藥折騰了一宿沒了力氣,還強撐出一副架勢對著榮芯:“你是我生出來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瞧著榮長寧現下里把持著後院,往後再想出去往那王公貴族身邊湊難了些,這才想起來你老孃我的吧?”
“母親哭喊了一宿吧?嗓子都啞了啊。”
“看我笑話?你別以為自己放出來了榮長寧就會放過你,休猖狂!”徐雲翹趁著沙啞的嗓音與榮芯喊:“沒有我,侯府這些榮華富貴根本輪不著你!”
“母親在房中待久了心裡煩悶女兒明白。不過母親還是省些力氣吧。女兒來,也不是跟您吵架的。”
徐姨娘又冷笑了下:“難不成你還有什麼正事?”
“這幾天我仔細打探過了,榮長寧帶回來的那個林姑姑,日日都去存賬冊的庫房,在那一靠就是一天,這幾日聽說連飯都是在那吃的,入夜了才回去睡覺。說是過去委屈了二小姐,現如今要把那些舊賬查個清楚,缺了誰的短了誰的從誰手裡流出去一個個都要找補回來,誰也別想委屈了誰佔了誰的便宜。”
聽到這徐雲翹終於是提起了精神看著榮芯。
“姓林的剛做綰清院的管事,榮長寧也剛接手侯府一應瑣事,母親說她怎的不先理清楚自己院的事,反倒細數那些個陳芝麻爛穀子?就算她沒眼界,難道榮長寧也分不出個輕重來嗎?”
“她都看了哪年的帳?”
“不知道,聽說是就近看,也就從這幾個月看起吧……”
“難道榮長寧是發現了什麼地方不對?那些事做的很隱秘,有些東西也不過帳的!”
“當時主母當家,凡是進府門的東西都要入冊,母親哪知道留沒留下痕跡?眼下榮長寧是發現不了什麼,可日子有功,往後就說不準了。”
說罷榮芯抬手想要扶著徐姨娘起身,兩人彼此相看各自打著各自的算盤,絲毫不見母女該有的樣子。
最後徐姨娘還是扶著榮芯的手起了身走到案前準備吃些東西,榮芯雙手扶著人說到:“這就是了,母親再怎麼嫌棄我,我也還是您的女兒。母女同心,總好過那些外人。”
“這麼些年,你是比你弟弟聰明許些,可惜你是個丫頭,邁不進前院的賠錢貨。”
榮芯聽了心中生恨,卻也只咬著牙笑笑:“母親若爭氣些,生了個榮苓榮長寧那樣的女兒也成啊。一個嫁太子,未來的國母,一個凌厲狠辣,隨手就料理了礙眼的人。”
這叫徐雲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現如今被困在這四方院裡,就算那些話不中聽也不得不聽:“你說的對,咱們母女不該計較那麼多的。”
【《錦上嬌》】之 第六十七章 看望是不是有一種激昂的感覺在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