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啦,站這麼一會就乏了咱們都回席上去吧?”應國夫人說著就要帶人回去,白楚熤剛要去扶,便被應國夫人推了過去:“你去忙你的,可別再我眼前晃得人眼暈。”說完將手搭上隨身伺候的姑姑,說了句:“咱們走。”
一轉眼,就又剩下榮長寧和白楚熤。
榮長寧沒有多看白楚熤一眼,扭頭就要走,多一句話也不想和他說,因為這個人,除了退婚就沒和自己說過什麼其他的話。
白楚熤緊緊跟在她身後:“榮二小姐。”
“……”
“榮長寧!”
“……”
“榮二!”
周遭的人被白楚熤這一喊,都朝這看,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榮長寧深吸一口氣,轉頭面對白楚熤:“將軍有事?”
“可否借一步說話?”
眾目睽睽,榮長寧要怎麼說自己不想和他說話?只得硬著頭皮跟白楚熤走到一片竹林前人煙稀少的地方。
見到四下無人,榮長寧開口直接問:“白將軍是想說退婚的事吧?”
“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告訴我,我還不知道這親是榮二小姐你自己去和聖上求的。”
榮長寧猛得抬頭張眼瞪著白楚熤,隨後又自知理虧的垂下頭,模樣看起來也是可憐極了,可她就是不改以往冷淡:“你知道了?”
“是。”
“……”此刻的榮長寧像是吃了年糕一樣張不開嘴,過了許久才說了句:“既然如此,將軍是來問責的嗎?”
“從前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太子殿下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了幾分。”
“明白什麼?”
白楚熤湊上前,壓低了聲音在榮長寧耳邊說到:“我明白侯府後院起的那場火併非偶然,也明白你選中我並非偶然。”
他聲音低沉告訴榮長寧有把柄在他手裡,這叫榮長寧感到惴惴不安:“將軍沒有證據。”
“我要證據幹什麼?”白楚熤輕笑了下:“我又不想告發你。我家人口雖少,但大宅院裡的是非還是知道一些。你向聖上求親,卻不見得你心裡有我,口口聲聲說想要一個身份。你這侯府嫡女要身份?不難想出,家中過得並不順遂。”
“人人都說將軍文武兼備,善於洞察人心,戰場上心細如髮,總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果真如此。”
白楚熤擺擺手:“若有難處不妨與我開誠佈公的說。”
榮長寧轉眼看向別處,心裡的話堵在唇齒之間難以訴說。可白楚熤就這麼真誠的看著她。
“你就是想叫我欠你的,日後好還給你,你這是釜底抽薪。”
“是,也不是。”白楚熤絲毫沒有避諱:“我只是想徹底解決了這事,又不傷你我和氣。”
“……”
白楚熤見她還是吞吞吐吐,直接揚起手:“我白楚熤向天起誓,今日榮二小姐同我說的話,絕不會傳到第三個人耳朵裡,如有不然,必橫死街頭。”
隨後白楚熤朝她抬了抬眉。
“也罷,既然將軍提到那場大火,我也不怕將軍笑話。不妨告訴將軍,那場火是我放的。但我也是不得已。當日家中姨娘唆使自己的兒子跳進冰窟窿栽贓阿若,氣得父親請了家法,我爭執幾句,同阿若一起被罰跪祠堂。阿若傷重暈死過去,我去叫門,哪知道母親才剛過世,家中的下人就使喚不動了。我不得不引火自救禍水東引,換弟弟一命。”
榮長寧說著自己的錯處,卻依舊不卑不亢:“將軍只知道我是家中嫡女,卻不知道,母親過世後侯府便換了個天,我的生活也是一樣水深火熱。父親等著母親喪期過了扶正小娘,小娘等著扶正除掉我弟弟,換他的兒子襲爵。”
榮長寧輕嘆一口氣,望向抽青草木,目光淺淺心思蒼涼:“我誓死不會叫他動我弟弟一根汗毛。於是姨娘瞧著我礙眼,從衡凉老家叫人來提親,想把我遠嫁衡凉,還不惜對我下藥,好等我走了,對長姐阿若下手。也是這個時候,我遇上了將軍你。”
“所以,你就想到要聖上賜婚?”聽到這,白楚熤的心裡也算是明瞭許些:“我就知道你也是有難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