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總說的對!既如此,此事不提也罷!飯也吃了,酒也喝過了,我公司還有事,告辭!”
黃書林第一個站起來,起身欲走,人已經走到門口,忽然聽見方炎朗聲一笑,“黃總,慢走!貴公司的賬目,我一定及時交到稅@務部手中,拜託他們好生稽核,儘快還貴公司一個清明賬目!”
頓了頓,方炎若無其事地和身旁的吳老鬼笑道,“現在的財務總監,就是不靠譜,真真假假的賬目,到最後連自己也搞不清了!最後還得求助國家‘施以援手’……”
黃書林虎軀一震,邁出的步子,停頓在半空中,後脊背的冷汗“唰”地淌了下來,兩側鼻翼也開始滲出細密汗珠。
公司做假賬上市這事,只有他和財務總監知道,方炎玩敲山震虎這一招,是手裡掌握了證據?
黃書林悶哼一聲,故作鎮定道,“我聽不懂你在胡說什麼!”
這下子壞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方炎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那我換個說法,投資不過山海關這話,黃總可曾聽說過?一過山海關,假賬滿天盤,監@管攔不住,母豬能上樹!”
黃書林腳下一個踉蹌,手扶著門框站穩,轉身惡狠狠地瞪向方炎,“你想咋的?”
幾句話把黃書林逼急了,連家鄉話都給逼出來了。
在金陵這些年,他儘量裝得像個金陵人。可人一急了,就啥都藏不住了。
就在這時,附耳在門口偷聽的石莉,適時推門而入,手裡還端著,從服務員手中搶過來的托盤。
見黃書林站在門口,佯裝一臉驚訝道,“黃總這是……要走嗎?能賞臉給我個敬酒的機會嗎?我一直很仰慕您,特別喜歡您去年出版的詩集,尤其是那首‘穿過大半個炕頭去睡你’,感覺特別棒……”
一開始被方炎捅破窗戶紙,黃書林是心虛。
被石莉這麼一吹捧,忽然有點腎虛了。
半天沒吭聲的王霸方,忙起身,和石莉一起,把黃書林拉回原位,擠眉弄眼的同時,掐著4尺2的水桶腰笑道,“美女敬酒,怎麼能不喝呢?必須喝!不光得喝,還得喝個交杯酒才行!”
見慣了酒桌上骯髒齷齪的石莉,心頭一陣抽搐,仍要佯裝若無其事地撒嬌道,“王總好討厭哦!”
“交杯酒!交杯酒!走一個!”
吳老鬼在一旁跟著起鬨,目的也是緩和一下氣氛。
卻沒想到,一直沒吭聲的方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走到石莉身邊,從她手中奪過酒杯,冷眼看向黃書林,“這杯,我和你喝!”
“黃某隻和石莉小姐喝!”
黃書林眯著小眼睛,端在半空中的酒杯,“砰”地一聲落在桌面上。
此番去而復返,他已經足夠給方炎面子了!
這方炎分明不把他放在眼裡!一而再再而三地蹬鼻子上臉!
“我來!我來!方總是怕我酒量差,在各位老總面前丟人!沒關係的,這一杯下肚也不會耍酒瘋的!”
石莉嬌笑著去奪方炎手中的酒杯,被方炎拿手推開,一臉正色道,“我手下的人,行商做事,都要被人尊重!不尊重你的人,不必理會!”
只見他指尖一鬆,手中酒杯再次落地,發出一聲脆響。
從飯局開始到現在,方炎已經連續兩次,當著黃書林的面摔杯子,此舉無疑是把黃書林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可把黃書林氣壞了!他瞪著一雙牛眼,目眥欲裂地指著方炎,朝他狠狠啐了一口,“我他媽和你沒完!”
說完,拂袖而去。
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聽方炎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敢走出這個房間一步,我保證你的公司在一天內玩完!”
“嚯!好大的口氣!列位都聽仔細了?姓方的說他能在一天內,叫我的公司玩完?你們都做個見證!他方炎要是能做到,我就做他重生公司的看門狗!”
就算方炎手裡握著自家公司的把柄,黃書林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必須和方炎扛到底了!
誰叫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給自己臺階下?
然而,就在他邁出包間大門的一刻,忽然聽見方炎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們重生公司不收惡犬!”
黃書林面色冷寒,一雙拳頭捏的鐵青,雙目圓瞪,朝著方炎所在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方才拂袖離去。
石莉有心去追,被方炎一把拽住手腕,“結賬,走了。”
眼看著生日宴不歡而散,吳老鬼和王霸方還過來勸說方炎。
“方老弟,黃書林可是大有來頭!和他結仇實在沒必要,我再去勸勸他,你們單獨擺個酒,和解了吧!鬧到最後兩敗俱傷,對誰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