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賣會上檢查古董,這在一般的拍賣會上是不會被允許的。不過河城拍賣會的情況和其他拍賣會情況也不相同,這個在別處不能被應允的要求在這裡卻可以實現。這一點鄭錚心裡有數,但是卻不太清楚這檢查古董到底有沒有什麼規矩。
拍賣師對提出要求的買家頷首微笑,道:“您如果想要鑑定這件古董的話,請您或者您的助手上來進行鑑定,可以在鑑定之後決定是否定拍。不過不管您的鑑定結果如何,請不要做出任何評價,以免干擾其他買家的判斷。這是拍賣會的規矩,請您見諒。”
聽著拍賣師這麼說,鄭錚心中瞭然:“原來是這麼個規矩……不管做出了什麼鑑定結果之後都只能自己知道,不能大肆宣傳……不過如果鑑定的結果不太理想,這買家自然就不會定拍,別的買家看在眼裡難道還會繼續出價?”
轉念一想,鄭錚也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這拍賣會就是比較各人眼力的地方,其他的買家也沒道理那麼相信一個人做出的判斷。覺得自己眼光比其他人高的古玩玩家簡直不要太多,就算是一個買家在鑑定之後決定不再出價,其他的買家也未必相信他做出的判斷,還是有很大的可能繼續出價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鄭錚就清楚了,拍賣會允許這種行為看似是對拍賣效率有所損害,但是放在河城拍賣會這種地界兒,買家鑑定古玩這種舉動還真不會對拍賣的效率有太大的影響。
那買家顯然對這個規矩很明白,點了點頭,衝身旁坐著的一個精幹中年人擺了擺手。那精幹中年人整整衣服站起身來,舉步就要往臺上走去。
鄭錚看著那人站起身準備往臺上走,雙眼立馬就向翟渠那望了過去,心中暗道:“你還等什麼呢……只要這個掌盤人不是個飯桶,那是必然能鑑定出來這銅鏡到底是個什麼貨色的。如果到時候再對照一下發現這面銅鏡和之前拍下的圖片有所不同,那這樂子可就大了。到時候再想買下這件古董,那可是千難萬難。既然調過包了,現在不把這件東西再收走,那可就是留了一個破綻在這啊……”
正是因為這麼想著,所以鄭錚認定翟渠一定會將這面銅鏡拍下,不會將這個被掉包之後的銅鏡留在這裡免得日後有什麼麻煩。
不過翟渠的反應卻和鄭錚所想的完全不同,他並沒有因為這個買家提出的要求而有什麼異動,也沒有因為那個買家的掌盤人正在走向臺上而有什麼不安,只是側過頭和身旁的張靜說著話,看起來對這件事情根本毫不關心。
眼看著那個中年掌盤人已經走到了臺上,翟渠卻還沒有任何舉動,鄭錚心裡也禁不住泛起了嘀咕:“難道真是我想錯了?也不對啊,現在臺上這面銅鏡就是我賣給翟渠的,這兩面銅鏡唄掉包要是沒翟渠的事兒那就真是見鬼了……難道他有什麼別的準備,完全就不在乎這個?”
心裡犯著嘀咕,但是鄭錚臉上卻沒表現出一絲半點來。要知道他身邊可還坐著一個疑似跟這件事情大有關係的鄭北呢,鄭錚可不想在鄭北面前露出什麼破綻來。
不過眼看著那個掌盤人已經走到了臺上,翟渠卻還沒有半點的反應,鄭錚在一邊看著都替他著急。
正在這個當口,一旁的角落裡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聲音不高,但是很有分量:“三百萬,定拍,不鑑定。”
先前喊價的那位買家詫異的回望了一眼,而那位已經來到臺上的掌盤人有些尷尬的看看臺下又看看臺上,一時間進退維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鄭錚不太清楚這河城拍賣會上的規矩,但是其他參加過河城拍賣會的人都清楚,只要是有人喊出了“定拍不鑑定”之後,後來者只能繼續加價,不能鑑定了。這規矩存在是不假,但是用過這個規矩的卻沒幾個人,因為拍下東西之前不進行鑑定一下那是很不聰明的一件事情。而且這種定拍不鑑定的行為,跟砸了所有想要競拍同一件古董的買家的場子沒什麼區別,這分明就是“我敢賭你敢不敢賭不敢賭就滾”的態度,相當的不客氣。
生意人嘛,向來奉行和氣生財這個道理,所以河城拍賣會開了這麼長時間,雖然有這種規矩,卻沒多少人用過。今天有人出了大價錢的同時用了這個規矩,自然是讓人驚訝。
鄭錚對河城拍賣會的具體規矩並不清楚,但是在這喊價的聲音一響起來之後就遍地去找聲音的來源,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操啊……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啊這是。難道還有其他人也跟我似的盯著翟渠他們呢?”
遍尋一陣,終於看到喊價的那個買家之後,鄭錚心中便再無疑惑了:“果然是你啊……翟渠。”
那位喊出了三百萬高價的買家鄭錚不認識,但是卻見過。
就在郝老頭的古董店裡,鄭錚見過他以及翟渠張靜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