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商人,當然只是為了談生意了。”宋唐送上一杯茶,她拈動著指尖的一絲水痕,繼續說道:“只不過如果我們的生意沒談成的話,鄭先生就只能一直在這裡和我談這生意了。”
“玩大了吧?”鄭錚指指門外的那些人,苦笑道:“綁架?哦不,這還不算是綁架,應該算是叫軟禁吧?”
宋唐看看鄭錚,忽然很俏皮的一歪頭,做出一副茫然無知的模樣攤手道:“鄭先生這話是從何說起?我可絕對沒有限制鄭先生的自由,鄭先生如果想走的話走就是了,我絕對不會攔你。門外的那些人我也不認識,不知道在這裡幹嘛,或許鄭先生您認識他們?”
宋唐一推三六五,把事情和她推的乾乾淨淨。她這說法倒也站得住腳,因為從始至終宋唐根本就沒有和門外的人有過任何交流,門外的那些大漢也沒有對鄭錚展現過什麼惡意,就目前的狀態而言,從法律角度上而言鄭錚是站不住腳的。
“我還真想試試。”鄭錚一挑眉毛,說道:“我賭一把,這些人不敢在這把我弄死,也不至於在我逃離茶社之後當著廣場上那麼多人的面追砍我。”
宋唐笑道:“鄭先生這說的是哪裡的話?現在是法治社會,哪有動不動就殺人的?不過我看著那些人不像是好人,鄭先生還是儘量不要和他們有什麼衝突的好,這些人雖然不敢殺人,但是拳腳可是不長眼睛的,他們手裡又不一定有個輕重,萬一傷到了鄭先生這恐怕就不太好了。”
“如果情況再糟一點的話……那就不太好說了。”宋唐的手指在面前的茶盞上畫著圈圈,似乎漫不經心的說道:“要是皮肉傷這還好,但是要是打出個內傷來……這些人又是本地的小混混,出了什麼事情一鬨而散,事後想要找到他們基本沒有什麼可能。這家店裡又沒有攝像頭,鄭先生想找到是誰傷了你的可就難辦了。”
宋唐語氣平和,但是話裡處處都藏著刀子,威脅之意不言自明。
鄭錚似笑非笑的看著宋唐,片刻之後嘆了一口氣,搖頭道:“何必呢,宋小姐?”
“嗯?”
鄭錚無奈的攤攤手,說道:“在能保住命的情況下我一定會從這裡走出去的,也是一定能從這裡走出去的。全身而退這種事情我就不想了,我畢竟不是能一個幹二十來條大漢的超人,這一點我心裡有數。但是你這樣能得到什麼?我不能答應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答應,揍我一頓也好把我打個重傷丟醫院也罷,我剛才說的話不會改。”
“既然是這樣的話,何必呢?我白白捱了頓揍,你想辦的事情還沒有辦成,以後再想跟我談判也沒可能了。”鄭錚聳聳肩,說道:“這是雙輸的局面,你真覺得有必要?要是你跟個小孩兒似的覺得揍我一頓挺出氣,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您隨意吧,要動手快點,揍完我我好走,我還趕著睡覺呢。”
“很有必要。”
宋唐深深的看了鄭錚一眼,他方才那番話似乎讓她有所觸動。宋唐伸手向著門口虛虛一引,笑容玩味:“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堅持,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如果你今天真的從這裡走出去了,那這件事情就算了解,你也不用擔心我以後會對你用什麼不光明的手段,我會用最光明的手段擊敗你。”
“另外。”宋唐頓了頓,笑道:“他們不會在這裡弄死你,但是重傷或者是殘疾什麼的,這我可說不準。”一邊說著,宋唐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鄭錚的腰部下方,爾後展顏一笑:“男人有些地方,好像是很脆弱的。”
鄭錚不自覺的扭動了一下身體,他乾咳了一聲,微微搖頭道:“嘖……有必要麼?”
“隨機事件哦,”宋唐遞給鄭錚一杯茶,笑的溫溫柔柔的:“說不準的。”
這時,原本安靜的包間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鄭錚能很清楚的聽到有些“操。你。媽”“你。他媽想幹嘛”之類的叫罵聲,原本安安靜靜的茶社頓時如同鬧開了鍋一樣。
宋唐皺了皺眉,問道:“怎麼回事?不知道我在招待客人麼?”
門口處一陣騷動,那些站在門口處的青年人不自覺的退向一旁,一時間倒是沒人搭理宋唐。
片刻之後,一個穿著地攤套裝,頭頂一個鴨舌帽的年輕人來到了門前。現在天氣已經不如盛夏炎熱,但是他卻穿著一個看上去就挺厚實的外套,也不怕熱出痱子來。他左肩上扛著一桶桶裝水,右手上拿著一個黑漆漆的玩意兒,昏暗的燈光下一時間看不清楚。
鄭錚定睛看了那黑漆漆的玩意兒一眼,心裡猛地打了一個突:這個年輕人手上拿著的不是別的,是一把帶著冰冷質感的手槍!
“我他媽倒是要看看是誰敢動我兄弟,是你是麼?早就他.媽.的覺得你不對勁了。”
鴨舌帽舉著手槍逼退門口眾人,一個閃身閃進包間,槍口對準宋唐。站在他身後的眾人一個個罵聲大作,但是卻沒誰敢輕舉妄動。
看清來的是誰之後,鄭錚鬆了一口氣:“你他媽可算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