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正在小心的操作的鄭北,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心中暗道:“鄭北啊……你這次運氣真不錯。”
“鄭錚啊……你這次的運氣真差勁。完完全全的,差勁到家了啊……”
鄭北舒心的撥出了一口氣,心中暗道。
他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一手拿起從畫上剝離下來的一層薄紙向眾人展示。
循著那一點極難找到的畫上的毛刺,鄭北終於將這一層薄紙剝離了出來,這也證明了他的猜想沒有出錯:這幅畫,確實是被人用“覆畫”的手法掩蓋起了相當重要的一部分資訊。
“呼……”
“好厲害。”
“不錯不錯,精光精準啊。”
鄭北的展示令在場賓客一陣陣的讚歎,他們明白,鄭北說的並沒錯,這幅畫確實另有玄機。
而將這幅畫拿出來拍賣的原主人,此刻臉上已經是一片鐵青,心裡都後悔的滴血了。
“這種覆畫的手法,應該在被遮蓋的部位上刷上一層蠟,然後將一層或者數層紙漿刷到畫上來,這樣一來既然能夠遮住這一部分,還能最大限度的將被遮掩的部分儲存完整。”
鄭北將手裡帶著墨跡的薄紙放下,說道:“現在這只是最表面的一層,下面應該還有幾層紙漿形成的薄紙,請大家耐心等待一下。”
說完,鄭北意味深長的看了鄭錚一眼,將他的得意不露聲色但是又分毫不差的傳遞給了鄭錚。
鄭錚狠狠的抽了一口煙,然後將手中的菸頭狠狠摁滅。雖然已經在社會上歷練了兩年,但是鄭錚依舊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雖然比同齡人要成熟老練,但是卻也不缺爭勝之心。今天被鄭北贏回去一局,鄭錚自然不爽頭頂。
不爽歸不爽,鄭錚卻沒立刻抽身離開。雖然這幅畫現在已經落在了鄭北手中,但是他也想等著鄭北將這幅畫的底細揭開,然後驗證一下青銅天平的判斷是否準確。
……
“這個鄭錚的眼光倒是不錯麼,是個可造之材。”
二樓上,關注著一樓大廳內情況的老人含笑點頭,向著對面坐著的中年人說道:“不過小北做的也不錯,能看出來這種微小的痕跡,足以證明他的眼光了。”
“不止這樣。”中年人指了指坐在大廳裡的鄭錚,言語之間頗有讚歎之意:“我在散貨街逛的時候遇到了這小子,有兩件比較有意思的東西,就是這個小子幫我找出來的。他那天的表現才算得上是驚豔,所表現出來的獨到眼光,不是今天可以相比的。”
老人含笑看著中年人,問道:“當真?”
“絕對不假,你要是不信的話,回頭我把那兩件東西給你拿過來看看,你一看就明白了。”
“永和啊,平常我可沒見過你這麼推崇一個晚輩啊。”老人的手指一下下的敲著桌子,含笑說道:“不過麼,你想的到底是什麼我差不多也能猜到。等回頭商量一下吧,如果有一個比較合適的機會的話,倒是可以讓他進鄭家的。”
中年人——從拍賣開始就從鄭錚身旁離開的鄭永和搖了搖頭,撇嘴道:“別說你想不想,也別說我想不想,這事兒還是得問問人家想不想。老爺子,你來說說看,他如果真的想要進鄭家,這兩年裡什麼時候不行?這小子隨他父親,脾氣硬的很,還有和他父親一樣的傲氣。兩年前的那一出,估計這小子到現在還記著呢。即便是咱想讓他進鄭家,要是他不願意,那就全都是空談。”
老人搖頭苦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此刻,一樓宴會廳裡,正在小心的在畫上劃刻的鄭北,又揭下來一層薄紙。
短短十來分鐘內,鄭北已經從畫上剝離了數層薄紙,這次被剝離下來的薄紙,已經是最後幾張之一了。被薄紙層層覆蓋著的那一處,現在已經顯現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墨痕,只要將這最後幾張薄紙剝離下來,就能看到其真面目了。
宴會廳內,人人屏息凝神,生怕打擾了鄭北的動作。而眼看著大局已定,鄭北已經越來越輕鬆。
感受著眾人都將視線投在自己身上,鄭北心裡異常的暢快:“只要將這幅畫上覆蓋著的薄紙完全剝離下來,證明這幅畫的價值,我鄭北就能一掃之前的不光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