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福已經氣絕身亡了,雪娘還在瘋狂地揮舞著髮簪,直到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才停下。
蠻福的脖子被刺得血刺呼啦,鮮血噴得雪娘滿臉都是。
二毛遠遠地看見蠻福把那人撲倒在地,又把那人抱到一處平地,解開腰間麻繩撲在那人身上。緊接著,那人不停地揮舞著胳膊反抗……
二毛一下明白了蠻福在幹什麼。二毛不知道的是,他只猜對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局。
二毛回頭扔給傻六一句話,加快步子向蠻福跑去:“傻六,我先過去幫幫二哥。你要是跑不動,歇會兒再過來。”
傻六看著二毛遮遮掩掩的表情,沒有作聲,強壓下胸悶帶來的疼痛,快速地跟上二毛,心中一陣腹誹:孃的,真當老子傻啊。
二毛來到二人旁邊,見二人紋絲不動,頓生疑竇。
二毛彎下腰喚了幾聲:“二哥……”見蠻福沒動靜,正要往蠻福身上拍,突然看到地上一片混著血的雨水,心中一突,一把扶起蠻福,把他放在地上檢視鼻息和脈搏。
雪娘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看到又有賊人過來,心中大急,使出全身的力氣站起來,向二毛撲去。
二毛情急之下忘了還有一個活物在身邊,來不及防備,被撲了個結實,四腳朝天摔在地上。
雪娘把二毛撲倒後,一個趔趄趴在地上,緊接著又發動全身的力量站起來瘋狂地撲向二毛。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雖然雪娘與少年並非母子,但這十多年相依為命,雪娘早已視少年為己出,少年對雪娘也是以母相待。二人不是母子,勝似母子,更何況少年的母親以性命相托,使得雪娘對少年的疼愛更甚於一個母親對兒子的疼愛。眼下,少年生死不知,雪娘內心的母性全部爆發,與突如其來的厄運進行著殊死對抗。
面對再次撲來的雪娘,二毛心底一陣發毛,眼前的女子滿臉鮮血,雙目赤紅,猙獰可怖,像是索命的死神,撲面而來。
正在二毛愣神的工夫,一把環首刀從後面把雪娘洞穿。雪娘雙臂一垂,瞪著赤紅的雙眼倒在地上。環首刀定格在半空,刀身上的鮮血隨著雨水流淌而下。
傻六用手抹了抹環首刀上的血跡,將環首刀懸於腰間,向發愣的二毛拋了一個鄙夷的眼神:“二毛,一個娘們都弄不住,你怎麼混的?”
得到解救的二毛神情一鬆,慢悠悠地從地上站起來,輕咳幾聲,假裝鎮定地說:“老子是一不留神被那娘們兒絆倒了。就算你不出手,我也能搞定。”
此時的二毛早已沒有了沾點葷腥的念頭,後背的冷汗涔涔而下,心有餘悸地在心裡嘀咕:這娘們兒真他孃的扎手,要不是傻六及時趕來,真他孃的懸了。
一念至此,二毛疑惑地看著傻六:“你都喘成那樣了,而且離我那麼遠,怎麼這麼快就跑過來了?”
傻六心想:要不是老子怕你吃葷腥不帶上老子,老子能跑這麼快嗎?真是便宜你小子了。他嘴裡卻一本正經地說:“我要是不跑快點,你小命還在嗎?”
二毛理虧,無活可接,趕緊轉移話題:“行了,別囉嗦了,趕緊幹正事兒。我回去給老大報個信。你知道那小子的位置,你去山上把他的頭弄下來。”
傻六懶得多說,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二毛看了看脖子上佈滿血洞的蠻福,“感同身受”地摸了摸脖子,對著蠻福的屍體拜了幾下:“對不住了,二哥,回頭再給你收屍。”說完直奔村子而去。
二毛剛下山,一道碗口粗的閃電劈向山林中的某處,緊接著一聲鷹唳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