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高管也是局外人
董事長佈置完任務,各個部門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秦方遠獨自待在辦公室頭痛欲裂,不是真的頭痛,而是預感危機撲面而來。不祥的預感像塊巨石壓在心頭,怎麼也搬不開,壓得他快透不過氣了。
張凱倫推開門進來,看到秦方遠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他就敞開嗓子嚷:“這又是誰啊,把我們的高富帥惹成這樣?”
張凱倫一亮嗓子,原本還有些吵吵嚷嚷的寫字間突然寂靜下來,他們都期待著又一場大片的上演。
秦方遠趕緊站起來關上門:“你就嘴上積點兒德吧,得饒人處且饒人。”
張凱倫說:“我就是看不慣一群傻帽欺負一個書生,他們不就是仗著人多嗎?不知好歹!如果沒有你那筆融資,他們喝西北風去。”
秦方遠自然知道張凱倫的作風,湘人性格彪悍,與秦方遠的謹小慎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許是因為互補,兩人惺惺相惜。
張家紅至今認為,公司最難處理的就是張凱倫,請神容易送神難。張凱倫辦事效率高,但是個刺兒頭,壓根兒不吃張家紅的那一套。曾經有一次張家紅被他惹急了,氣得當眾扔了LV包。在眾多員工看來,這該天下大亂了,誰知張凱倫掉頭就走,把張家紅氣得面無血色。但是,張家紅又離不開他。張凱倫能玩轉政商,還是有一些道道的,尤其是主管部門的處長們,還是願意被他請出來吃吃喝喝捧捧場的。
也就這麼一個董事長特別助理,在銘記傳媒公司是為數不多的張家紅不敢張口來句“豬腦子”“腦子進水”這種髒話的部屬之一。
秦方遠關上門後拉著張凱倫坐在沙發上:“你別嚷了。好些日子沒看到你了,你最近忙什麼?”
“忙什麼?嘿嘿,忙著找下家唄。”張凱倫在秦方遠面前從來不打誑語,這讓秦方遠頗是感動。
“這麼著急走?”
“你別裝糊塗賣乖,你是公司高管,還不知道公司的經營狀況啊?”張凱倫說話不喜歡含水分,都讓公司其他人懷疑他是否真在**機關混過,在那地方滾爬過來的人,說話可是滴水不漏,讓人聽了半天,最後還是沒弄清楚真實意圖,這叫官話套話。“我估計撐不下去了,你看那錢,燒得嘩啦啦的,讓人心痛。收購什麼破公司,竟然花了5000萬,行業內部都傳遍了,整個一個傻帽兒!還有那廣告,什麼玩意兒,花那麼多錢!”
秦方遠知道張凱倫指的是三個月前收購深圳焦點傳媒公司和公司的形象廣告。
秦方遠問:“廣告投放了多少錢?”
張凱倫斜了他一眼:“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不亞於你收購焦點傳媒啊!”
秦方遠甚是吃驚,心裡迅速盤算了一下,越算心裡越涼,他終於理解了張家紅之前那句“如果再想收購就得啟動第三輪融資”的含義。再次融資?如果確如湯姆所言,水中撈月吧!
這時,肖南閃身進來。張凱倫立即站起來,詭秘地一笑:“嘿,我不打擾你們的好事了。”
肖南反譏:“哎呀,張總,人家張小姐等你吃飯黃花菜都涼了。”
秦方遠對這句話有些不明白:“又是哪個張小姐啊?”
“還能有誰?大客戶一部肖總秘書唄。”
“呵呵,得了,不和兩位費口舌了,我自逍遙去。”張凱倫推了推眼鏡,開門而去。
“晚上一起吃飯?”肖南看著張凱倫出去,關上門問秦方遠。
“你去哪兒了?沒事吧,昨晚聽你哭得那麼傷心。”
“我很傷心嗎?我去太原出差了。唉,甭提了,今天一大早就買機票跑回來了。”肖南換了話題,“對了,你昨晚怎麼那麼晚還沒睡?都12點多了,原來你可是作息很有規律的,10點多準時就寢。我們還感慨,不做銷售就是好,作息規律,養身養顏。”
昨晚,秦方遠正和喬梅在床上歡愉地大戰,結果被肖南的電話吵得中途停止。肖南提起昨晚,秦方遠想起和喬梅親熱的情景,還被肖南的一個電話給弄得半途而廢,他突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臉霎時就紅了。
“這次去山西,本來簽約沒啥問題,幫助他們做推廣計劃的是我的研究生同學,也推薦了我們媒體,基本搞定。不去見面也許能籤成,去了後,不說籤不成,反盯上我人了,開出價來**裸地說要包養我,有幾個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肖南氣得胸脯起伏不定。
秦方遠一聽就知道結果:“做不成就算了,還有下一次機會。”
肖南對秦方遠說:“那事就算了。明天又要出差了,目的地是武漢,那是你的地盤啊!”
她看著秦方遠,挑逗式的目光暴露出明顯的意圖——邀請秦方遠一起去。
湖北是秦方遠出生、成長和上學的地方,是他的老家。秦方遠裝作不懂:“你去武漢啊,那我找朋友照應你。”
秦方遠告訴她,晚上自己的前女友要回美國了,要送她去機場,就不陪她吃飯了。
“你們不是分了嗎?”肖南比較吃驚。
之前,公司裡已經傳出秦方遠和於巖分手的訊息。秦方遠一直很奇怪,他和於巖兩個人的事情應該比較隱秘,不知道為何,稍有舉動總是會很快在公司傳開。還有,於巖能夠掌握那麼多資訊,包括融資時有瑕疵的合同資料以及他與喬梅的事情,自己幾乎都快成透明人了。是誰,在幕後偷窺了這一切?
後來,他想到何靜,作為董事長秘書,她是距離公司機密最近的人。自從那次他們在石文慶房子裡尷尬相遇,何靜對秦方遠再也沒有以前那麼親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