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別來無恙!”
中午,辦公室。
顧猛見到了兩年沒見的坂田。
一覺醒來,人世滄桑。
有些事變了,有些人變了,有些心變了。
坂田屬於三種都變了的型別。
乍一見到坂田,顧猛險些沒認出來。
一場大變,坂田老了十幾歲,瘦了兩圈。
從肥胖變成了微胖,面板也黑了,像是一個大饅頭變成了蕎麥麵窩窩頭。
原本他學賭神的造型,留了個大背頭,現在頭髮趴著,油膩膩的。
襯衫髒兮兮皺巴巴的,還透著一股餿臭味混合著酒精的氣味。
沮喪、落魄,了無生趣,像是個雙腎被偷走的男人。
顧猛打量了幾眼,有些好笑,“坂田君,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匠藝的二股東,身價上千萬,不至於拮据成這副模樣吧?”
坂田雙手緊緊地捧著一杯熱茶,望了他一眼,低下頭深深地嘆了口氣。
“顧君有所不知,去年下半年東洋股市一片大好,經濟專家預測,90年股價可以達到5萬日元。
鄙人財迷心竅,不僅將身上部的資金投入了股市,還從銀行借貸了五千萬美金,誰知,哎~”
坂田盯著地面,像是被打斷了腰的狼,在無聲地慘叫著。
“我賣掉了一切,還欠下六百多萬美元的債務,禧三郎從銀行手中拿到了債權,不停地催賬,苦苦相逼,為了躲避債務,我偷渡到了香江,不料禧三郎竟然驅使本地社團,到處找我!”
坂田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恨意、怨氣、怒氣,他捏著玻璃杯,身顫抖個不停,整個人都沉寂在一片陰雲中。
“社團?”
顧猛摸著下巴,有點好奇,“哪個社團?”
“海幫!”
坂田咬著牙說道,“禧三郎想要錢,海幫想要我手中的匠藝股份,兩方聯手對付我,我擔心被海幫抓住,被他們脅迫簽字,只能東躲西藏,顧君啊,這半年來,我寢食不安,連路邊的流浪狗都不如...”
顧猛聽著,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海幫和禧三郎關係密切,上次海幫殺手在街上放冷槍,會不會受到禧三郎的指使?
噗通!
正想著,忽然坂田跪在了地上,膝行兩步到了他的面前,淒厲地喊道:“顧君,我不該趁著你受傷落井下石,我財迷心竅,我不是人,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求求你幫幫我!...”
他一邊祈求著,一邊抽打著自己的臉頰,啪啪有聲,只兩下嘴角便留下了番茄汁。
“夠了!”
顧猛皺著眉頭,用手杖擋住了他的手。
在兩人合作之初,顧猛便知道坂田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個見利忘義、利慾薰心、一個心思奸詐陰沉的小人,他就像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只要同伴沒有了肉,他就會吃了同伴。
前年自己出了事,沉睡了一年多,以坂田的心性,他要是不趁機反噬,才是意料之外的事。
顧猛能想到坂田的反噬,也不怎麼在意。
匠藝娛樂幾乎是個空架子,最寶貴的財富是幾個藝人,還有自己的腦子,沒有這兩樣,公司值幾個錢?
還有酒吧的股份,沒有陳偉開口,誰敢接手?拿到了股份是小,得罪了酒吧的老闆麻煩大了。
“顧君,求求你幫幫我,破產之後,沒有想過請老爺子幫忙,我只想請顧君幫忙...”
“哼!”
顧猛冷笑道:“你破產的時候,我還在昏睡,你會想到我?你要是相信我會清醒,又怎麼會出手賣掉匠藝股份?”
坂田沉默無語。
當時顧猛受傷嚴重,身遍體鱗傷,誰能想到在那麼大的爆炸中,他還能倖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