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火車站。
廣場上,顧猛望著遠去的桑塔納,微微地嘆了口氣。
剛才他和王婭手拉手走出了車站,正準備在蓉城轉轉,可是沒想到王昌明太是個好爸爸了,有點女兒控的嫌疑,只看著滿地的菸頭,就知道這位父親在車站等了多久。
王昌明來了,顧猛這個男朋友自然要交出王婭的歸屬權,任由對方帶走了女兒。
這次王昌明來省城開會,下午回家,把王婭帶去了省招待所休息,臨走時他熬不過王婭的央求,黑著臉邀請了一下顧猛。
顧猛又不是不識相,哪好意思上車,他稍微謙讓了一下,如果王昌明再邀請一下,他一定會跟著上車。
可是他想多了,對於一個女兒控來說,任何一個出現在女兒身邊的男性,或者有男性傾向的女漢子,都是敵人,通通該拉去槍斃,一百遍啊一百遍。
對於顧猛,王昌明半點耐心沒有,等王婭一上車,他立即吩咐司機開車,連聲招呼都不打,可見其對顧猛有多麼不待見?也可見其女兒控病情程度有多嚴重,藥不能停的那種!
顧猛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有些想不通,像我這樣優秀的人,一般人家有女兒都會搶著拉回去做女婿,可王昌明怎麼就不待見呢?
......
“爸爸,你怎麼就不待見顧猛呢?”
車裡,王婭回頭望著後車窗,看著顧猛在視野中漸漸變小,眼中充滿了不捨。
王昌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你們兩個在交往嗎?”
王婭被這個問題問得小臉通紅,本想一口否決,可想起顧猛孤單地站在路邊的樣子,她有些叛逆地點了點頭,然後低下頭,等著捱罵。
可王昌明對此早有了預料,沒有責怪的意思。
“顧猛這孩子很聰明,算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王婭心中一喜,爸爸怎麼又誇起了顧猛,難道他答應自己與顧猛談朋友?
然而她太稚嫩了,完全不知道大人說話的套路,最常見的套路是,給一甜棗打一悶棍,在‘不過、但是、然而...’這些轉折詞沒有出現之前,一切的稱讚都是紙老虎。
“不過”
王昌明又說了,“顧猛這孩子太鬧騰,走到哪裡都喜歡折騰,不是個踏實的人,不是個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的人,你覺得呢?”
顧猛鬧騰嗎?
王婭想了一想,來了漢京半年,他軍訓打教官,創辦記者團,發放小雨傘,拍攝紀錄片,角力比賽奪冠,現在又想著拍電影掙錢,好像真有點鬧騰,可年輕人不應該多鬧騰嗎?不鬧騰一匹馬怎麼會化為圖騰呢?又怎麼證明自己還年輕呢?這似乎是顧猛說過的話,有點道理。
“小婭,你平時去黃伯伯家的次數多嗎?”
王婭愣了一下,怎麼又問起黃伯伯的事?
黃伯伯叫黃振濤,爸爸的而老同學老朋友,當年兩人一起下過鄉,過命的交情,恢復工作後,黃伯伯家裡有關係,回到了漢京工作,才四十出頭已是廳級幹部,前途不可限量。
因為兩家是通家之好,小時候王婭去過黃家,開學的時候又跟爸爸一起去黃家拜訪,黃家長輩對她親熱得過分,嚇得她有些不敢去。
聽到爸爸問起,她有點臉紅。
“沒去是吧?”
王昌明哪裡不明白自家閨女的心思,“你黃伯伯經常打電話抱怨,說你太見外了,一點也不把黃家當自家親戚,老爺子想看看你,每次還要打電話預約,你的架子不比老爺子的級別低哇~”
王婭有點不好意思,“爸爸,不是我見外,是黃伯伯他們太客氣了,每次我去他們都把我當什麼貴客似的,就像中秋節那次,黃爺爺還要親自下廚給我做西川菜,炒了一盤幹辣椒炒肉,差點沒嗆進了醫院,哈哈~”
想起那次的事,王婭忍不住笑了幾聲,可看到父親的臉色不好,又趕忙捂住了嘴巴。
“黃爺爺可是抗戰功勳,如果出了事,我一個小輩兒哪裡擔待得起?我不想添麻煩,才去的少了。”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