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瞅瞅趙小熙,一點架子也沒有,跟著一群村婦、老少爺們在麥田裡頭割麥子,這哪兒像是有錢人?一丁點兒都不像好嗎?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她還衝著旁邊的幾個婆娘吆喝了一聲:“你們還以為他倆多金貴呢?其實也就只剩下希望牌的買賣了。”
可就算只有希望牌的買賣,那也不是大富翁嗎?一般的生意人,可做不到日進斗金這地步。
等她嚎完這句話,她彷彿想到了什麼,頓時就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抿抿唇,一副老大不在意的模樣:“我好歹也是你長輩,你回了豐樂鎮,都不來看看我?”
長輩?她算哪門子的長輩?
趙小熙越聽越覺得可笑,聳聳肩,攤攤手,又對著大家夥兒樂呵呵的笑了笑:“要是年紀大就能算是我的長輩,之前發生了啥都不用計較了,咱們這活得還有啥尊嚴?之前你們我們一家三口做了啥,你們是不記得了還是怎麼滴?”
“以前?”蕭王氏樂顛顛地笑,一點兒羞恥心也沒有,這會兒正在為能得到趙小熙的“記住”,沾沾自喜到了極點:“難為你還記得,以前要不是我啊,你可活不到現在的。要不咋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呢?你現在發跡了,總得還點什麼回來。”
現如今蕭王氏他們的日子也很難過,畢竟有阿珍這個懶婆娘在,很能影響全域性。蕭業成亡故,家裡頭的頂樑柱沒有了,大局方針都是由蕭王氏來定的。
這婆娘哪裡有什麼真本事?除了插科打諢就是坑蒙拐騙。
這會兒見著趙小熙,都不僅僅是嫉恨了,就想著從她身上搜刮一點兒什麼下來,好給他們飯桌加點肉糜跟白麵饃饃啥的。
不過她那話一出口,趙小熙反應不大,周圍一群人就開始對著蕭王氏口誅筆伐了。
這得多不要臉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當年這人是怎麼對待二房的,大家夥兒可都看得真真兒的,那叫一個兇狠,那叫一個潑辣,彷彿非得要把他們一家三口給磨死才好呢!現在自個兒日子不好過,就開始惦記上人家兜裡的銀子了。
“老蕭家的,現如今小熙可不是你媳婦兒了。人家是侯府的兒媳婦,憑啥給你銀子呢?你要是不怕吃官司的話,儘管要,要是把人給惹惱了,可不得要你吃幾天牢飯咋地?”黃四姑向來公道,對於村裡這些婆娘都挺關照的。
加上她年紀長,輩分高,大家夥兒也都不敢說啥不客氣的話。但是蕭王氏這段時間被人嘲諷過太多次了,心態炸裂。
這會兒聽到這些話,順理成章地也把黃四姑當成了自己的敵人,她那叫一個生氣,手叉腰,當仁不讓對著黃四姑一通亂罵。
“你個老虔婆,你算個什麼東西,這事兒輪到你插嘴了還是怎麼地?大家夥兒給你面子,我可不給。”作勢就要衝上去打。
要不是蕭生錢識趣兒把自家老孃給拉住了,這會兒蕭王氏已經衝到黃四姑面前去了。
真是瘋婆娘,也不知道這是受了哪門子的刺激,竟然會如此衝動。
要知道,黃四姑一把年紀了,可受不住這個。
他家兒子也在當場,身材魁梧,因為常年上山砍柴的緣故,看起來起碼比蕭生錢健壯了三五倍不止。
這要是真拼起來,蕭生錢不得被打死?
“說話歸說話,動手幹啥子?”何三嬢忙不迭地出來當了和事佬,一邊看著黃四姑笑笑,一邊對著蕭王氏擺擺手:“咱們鄉里鄉親的,有啥不能好好說哩?”
“我跟趙小熙說話,你們幾個人沒事兒湊什麼熱鬧?”蕭王氏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將引起一場戰爭,擼起袖管,好像還要衝上來碰一碰的樣子:“你們家家戶戶日子過得好,就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那不是因為你們一家子好吃懶做?”黃四姑這會兒是徹底生氣了,也不給蕭王氏留半點體面了,陰森森地笑了兩三聲:“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到了現在還想著跟小熙盤親戚?你算哪門子的長輩?人家婆母是廣寧侯的夫人。”
“她都被感觸侯府跑到咱們這兒種田來了,還算啥侯府少夫人哩?”蕭王氏不認栽,固執到了極點,非認為趙小熙回來割麥子,就是因為被趕出了侯府:“不過就是個生意人,有啥好稀罕的?”
得得得,既然人家是這麼想的,趙小熙也懶得解釋了。
眼瞅著還有半塊田的麥子沒割完,趙小熙俯下身子,又開始動手。
大家夥兒見當事人都沒啥話了,也都噤了聲,勤勤懇懇割麥子。
這些麥子搗鼓出來的麥粉,能做許多美味的好東西出來。這在村子裡也是最便宜最實在的東西了。奈何蕭王氏他們沒有種,要不然現在也能享用這種人間美味。
也怪不得他們一家子眼紅,全村裡頭的人都這麼勤勤懇懇的,就他們家幹啥啥不行,只知道佔小便宜。
見大家夥兒都不理睬他們,蕭王氏也覺著沒意思,心裡頭憤懣不平,氣呼呼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