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山筆還是同意了帶他去醫院,可當我把這醉漢的身體翻轉過來時,吃了一驚,這人居然是白晨。他在這裡幹什麼,我想。
“你認識?”
“他是我初中同學,但是現在關係出了點問題。總之,先送他去醫院吧。”
我和山筆,一個抓頭一個抓腳,想抬起他,似乎打擾到他的美夢。他左手一甩,打到我手臂上,嚷著:“滾開,老子要喝酒,不要你們管,滾,滾——,老子要等凌波。”
“凌波?”山筆問
“他暗戀凌波”我無奈的攤了攤手。
這話讓白晨聽到了,又揮舞著手中的酒瓶:“誰說不能如願了,我告訴你,凌波是我的女人,我的”
“我看要不這樣吧”山筆提議,“他沒受什麼傷,把他拖到路邊,給他潑點冷水。讓他清醒下就好了”
我心想,山筆肯定是怕自己的車髒了。不過我也不喜歡帶白晨去醫院,要是醒來又和我拼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同意山筆的觀點。將白晨拖到了路邊。山筆從隔壁店鋪借了點冰塊和水。
那老闆看著白晨嘆息:“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說完還用手去擦眼角的淚花。
我想白晨還真是難以理解啊,就和凌波見過幾次面,據說連話都沒說,就單相思成這樣。
山筆拿著水當著白晨的頭就淋下去,毫無憐憫之心。
“給他臉上潑點就好”我看著被淋成落湯雞的白晨可憐道。
“對付醉酒的人就該這樣”山筆冷冷的回答。
白晨被潑了冰水後,清醒了很多。大概是酒精上腦,他甩了甩頭,又用左手關節去敲腦門,兩眼無神的看著路邊的瓷磚。一陣涼風吹來,落下泛黃枯葉,其中一片落到白晨肩上。
“他醒了,我們走吧”山筆說。
我點了點頭,確實沒受傷。剛才那一下,估計並沒撞到人,只是被車風帶到了,或許原本就是自己醉倒也不一定。因此我和山筆便準備上車離開,誰知剛走了幾步。白晨突然大喊:“站住”
我心想莫非他認出我了,又要被糾纏不清了。我倒不是怕他,只是若被看見了,又要打打殺殺,我實在沒這興趣。但對方叫就不得不回頭。
“借我兩百元”他把頭撇到路邊,把手伸向我們。
山筆看了我一眼,拿出兩百元給他。白晨把錢捏在手裡,大概是為了感謝,他把頭轉了過來,想看看幫助他的人。
瞧見是我,那張疲憊的、無神的臉。多了許多怪異的表情。
他把錢扔在地上,慢慢的站起來。那佈滿血絲的眼睛,像一匹惡狼,看著我和山筆。
“你沒事吧”我問他,和他畢竟是初中同學,說句心裡話,我不想把關係弄的這麼差。
“你是去見凌波了?”他那張臉變得越發恐怖,彷彿嘴裡彷彿長出了獠牙。
“找她有點事,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去談點問題而已。”我想盡量的解釋清楚,免生誤解。
“你是不是在那邊呆了一個晚上?是不是!”
“是有一個晚上,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凌波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我朋友可以證明....”我轉過身,想找山筆做證人,誰知這混蛋,居然趴在車窗上看戲。
白晨抓起身邊的酒瓶朝我砸來。被我躲過去後,就朝我嘶吼著衝過來,像一隻瘋了的狗。但好在憤怒的怒火也掩蓋不了他酒入愁腸。沒走兩步,就被樹根絆倒。我趁機朝車上跑去。讓山筆快開車。我抱著愧疚的心將頭伸出窗外。只見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心想,白晨原來那樣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