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遠站在司輕羽門前敲敲門,過了很大一會兒,她才頂著雞窩頭開門,一臉煩躁地樣子。很顯然,她對於被打擾,感到非常不滿。
“一大早的,天都不亮,你想幹嘛?發什麼神經。”惡聲惡氣的,果然如他所料。
江修遠渾身無力,他手扶著門框,輕聲問:“你知不知道家裡的藥箱放在哪裡了?”
“藥箱?”司輕羽抓了抓頭髮,眼神清醒了一些,“你找藥箱做什麼?你生病了?”
江修遠低低嗯了一聲,司輕羽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臉色蒼白,嘴唇乾裂,一看就是生病的樣子。
“我好像有點發燒,你幫我找找藥箱,我剛才沒找到。”
司輕羽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哎呦我的媽,真是牛掰,燒得估計都可以燙熟雞蛋了。
她讓江修遠先回房間,自己去客廳找藥箱。她以前沒動過藥箱,應該還是在原來的地方。
她只隨手拉開了電視機下的櫃子,就看到了藥箱。櫃子像是被他翻過,亂得一團糟。他應該是燒迷糊了,這麼大藥箱竟然沒有看到。
她拎著藥箱到他的房間,他彎著腰縮在被子裡,像是極難忍受。
司輕羽從藥箱裡找到溫度計,先替他量了溫度,真是厲害,竟然燒到了快四十度。
藥箱裡也沒有靠譜的退燒藥,她也不太懂,不敢給他胡亂用藥。
司輕羽過去拍拍他的臉,難得地柔聲說:“江修遠,我們去醫院吧,你燒的很厲害。”
江修遠又往被子裡縮了縮,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司輕羽多叫了幾次,他便有些不耐煩:“我不要去醫院,你給我吃點藥就好了。”
“我又不是醫生,怎麼能隨便給你吃藥?還是去醫院吧,本來挺聰明的,你再給燒壞了。”
江修遠鐵了心的不想去醫院,司輕羽也沒法強迫他。他最後燒得迷迷糊糊的,抓著她的手,嘴巴里喃喃自語:“別離開我。”
司輕羽頓了頓,也不知道他是在說夢話,還是在跟她說的。過了一會兒他又含含糊糊地說:“不要不理我。”
司輕羽心裡五味雜陳,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他喜歡的那個人會是誰?讓他這麼放不下。他和那人吵架了嗎?那人不理他,他就難過了。
他和她吵架,倒是沒見他這麼難受。果然是不能和別人比啊,能氣死人。
最後他又不清不楚地叫了一個人的名字,司輕羽聽得清楚,心臟跳漏了一拍。小羽?
不過她很快又否定,怎麼可能是叫她呢?江修遠從來沒有叫過她小羽,大多數時候都是連名帶姓地喊。只有在雙方家人面前,需要演戲的時候,才會溫柔地喊她輕羽。
他的聲音很好聽,渾厚中又帶著點性感。每次聽到他叫她輕羽,她的心裡就要微顫。
但他們很少去對方誰的家裡,也幾乎聽不到他喊輕羽。就更別提喊小羽了,做夢都不見得能聽到。
所以他嘴裡的小羽一定不會是她,或許是一個叫小宇的,他喜歡的那個男人。聽起來年紀不大,也許就是在停車場她見過的那個人。
他平時那樣沉穩聰明的人,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卻這樣愛而不得,只能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也是辛苦。
司輕羽這個時候,忽然有些同情他。在這個社會上,他的取向註定是不會被人接受的,不管他多麼有地位。
司輕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這麼燒著,在藥箱裡翻出一盒布洛芬膠囊。她平時痛經的時候,會吃上一顆,主要是副作用小。想必他吃了應該也不會有問題,她便掰了一顆,捏著他的嘴塞了進去,又喂他喝了水。
他雖然不願意去醫院,但還算配合她。吃完藥安安靜靜地躺著,司輕羽怕藥作用不大,她去浴室找了乾淨的毛巾,沾了冷水,敷在他的額頭。
她又拿著另一塊毛巾,準備幫他擦身體降溫。在此之前,她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慢慢伸手解開他的睡衣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