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專門的人來給他們拍照,江修遠還特地給她準備了一件白襯衫。她找了間會客室換好,出門時,江修遠已經脫掉了他昂貴的西裝。
司輕羽感嘆,長相出眾,身材也好的人,就算披著麻袋都覺得好看。他穿著潔白的襯衫,抄著褲袋直直地站在那裡,什麼都不用做,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因為要拍照,他摘掉了眼鏡,嘴角緊抿,比平時看起來更凌厲了一些。但也更加的英氣逼人,要是他不喜歡男人就好了,真是令人惋惜呀。
他們同時穿著白襯衫,工整地坐在一起,互相也沒有任何交流,一點也不像要結婚的新人,倒像是一對陌生人,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拍照的時候,他們各自面無表情,弄得攝像師一直在鏡頭後面說:“你們笑一笑嘛,結婚是喜事,怎麼看起來很不開心呢?要不然拍出的照片會不好看哦。”
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臉假笑的表情。攝像師咔擦按了快門,他們皮笑肉不笑的照片就此誕生了。以至於後來司輕羽每次看到結婚證,都恨不得再去補辦一張。
去辦結婚證的時候,工作人員按照程式問他們是自願結婚嗎?江修遠一言不發,只點了一下頭,司輕羽嗯了一聲也再不說話。
應該被提前打了招呼,工作人員雖然一臉的疑惑,因為他們怎麼看都不像是結婚的,倒像是來辦離婚的。但是工作人員還是毫不猶豫地給他們的結婚證蓋上了章。
出了民政局的大門,司輕羽還有些雲裡霧裡的,像是青天白日做了一個夢。她就這麼結婚了?結婚物件還是江修遠,說出來都讓人無法相信。
江修遠看著她呆愣的樣子,撇嘴笑了一生問:“你現在什麼感覺?”
司輕羽搖搖頭,說:“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有點懵。”
“沒有感覺?你輕而易舉地就成了江太太,蒲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對你羨慕嫉妒恨呢。”江修遠淡淡地說道。
司輕羽輕嗤一聲,“說的好像人人都想嫁給你似的。”
江修遠笑笑沒有說話,司輕羽忽然又想起什麼,她低聲問:“你的那個朋友會不會生氣啊?”
江修遠皺了皺眉,問:“什麼朋友?”
司輕羽翻了個白眼,不會是朋友太多,他自己也算不過來吧。她解釋道:“就是停車場的那個啊,長得特別清秀,像個學生。”
江修遠終於想起了那麼一回事,他斜睨著她問:“你真以為我喜歡男人?”
“不然呢?我嫁給你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個。”
江修遠呵呵笑起來,他拍了拍她的頭,說:“你還真是有趣,你說我喜歡那我就喜歡吧。”
江修遠朝停車場走去,司輕羽聳了聳肩,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
她和江修遠一起上車,車子開到半路,江修遠停了下來,沉聲說道:“我和你不順路,你在這裡下車,自己打車去學校吧。”
司輕羽啊一聲,然後又哦了一聲,轉身開門下車。
江修遠透過車窗,雲淡風輕地說道:“我馬上要出差,可能下週才能回來,等我回來我們再好好聊這件事。”
司輕羽乖乖地點點頭,江修遠再也沒有說什麼,一腳油門將車開了出去。
司輕羽摳著肩膀上掛著的包,她有點惆悵。她結婚了,而且還被剛剛的結婚物件給扔到了大街上。她的心裡空落落的,不知道該想什麼才是對的。
她這樣的狀態估計也沒辦法去上班了,她打電話給園長,希望能請一天的假。園長雖然對她現在才想起來請假表示不滿,但一向比較寬容的園長還是準了她的假。
她在馬路上掃了一輛共享單車,沿著路一直往前騎著。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反正她不想停下,也不想思考。
初夏的風帶著些許涼爽,穿過她的頭髮和她的身體。她不知道自己騎了多久,直到她騎出了一身的汗才慢慢停下來。
不遠的地方是一條人工河,有不少的大爺大媽在河邊散步。她在河邊找到一塊大石頭坐下,河裡倒映出她的影子。她看到她臉上的迷茫和無奈,就這樣了吧,她新的人生要開始了,誰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是什麼樣呢?也許江修遠對她會很好也說不定,他的嘴巴雖然毒了一些,但最基本的修養還是有的。
她從包裡掏出那個小小的紅本本,開啟看了一眼,然後忍不住笑了一聲。他們的照片拍得真是難看,兩個人都面無表情,好像被人欠了錢一樣。這哪裡是要結婚,分明是有許多不滿,貌合神離大概如此。
她在河邊坐了半天,有一個老太太忽然伸手戳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問:“姑娘,你不是有什麼心事吧?年紀輕輕的,可不要有什麼想不開。”
司輕羽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老太太的話,是怕她跳河自盡嗎?她撲哧笑出聲來,說:“奶奶,我沒有想不開。”
“那你在這兒坐這麼長時間,眼睛一直盯著這河,不是想不開是要幹什麼呀?”
司輕羽朝老太太晃了晃手裡的結婚證,說:“我剛剛結婚了,心情太激動,來這平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