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一個男人,聽聲音還有一點兒耳熟。司輕羽背對著那人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轉過頭。她擺好臉上的表情,正要說話,當看到江修遠時,臉上的笑瞬間就僵住了。電影裡有句話說的好,房子整潔沒異味,不是偽娘就是GAY。今天一見,這句話果然是有一定的道理。
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絲質睡衣,頭髮稍顯凌亂,沒有戴眼鏡,大概看不太清楚,眼睛微微眯著直視前方。
司輕羽愣了一會兒,又鬆了一口氣。若是別的男人她還有些擔心,可要是他的話,他不喜歡女人,那麼她昨天絕對是安全的。
她又揚起笑臉,笑著說:“原來是你啊,那個昨天我喝多了,多有打擾,不好意思啊。”
江修遠慢慢朝她走近了幾步,低頭看了看她光著的腳丫,手裡還拎著鞋,很明顯這是想悄悄溜了。他收回視線,淡然說:“你確實打擾我了,又哭又鬧,跟個女瘋子似的。”
“啊?”司輕羽不相信似的看著他,她平時的酒品還好,不像他說的那樣。“不會吧,我應該不會那樣,我平時喝完酒挺安靜的……”說完她又隱隱約約想起點什麼,似乎的確不怎麼安靜。
她低下頭,喃喃說了聲對不起。
江修遠哼一聲,又說:“你一個女孩子,一個人沒事跑到酒吧喝成那個樣子,不覺得羞愧嗎?你知不知道昨天,你差點被人給帶走了?要不是碰到我,你現在被折騰成什麼樣還不知道呢?”
司輕羽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他說的話,她有一點印象。在酒吧裡確實有人跟她搭訕,她那會兒正兀自傷心難過,完全沒搭理。後來她她喝得有點多了,便被人給架出去了。她拽了一個人,估計就是他吧。
想想當時的情況,要不是遇見他,還真是讓人後怕。她誠懇地跟他說了聲謝謝,江修遠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半杯。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握著透明的玻璃杯分外好看。司輕羽十分佩服現在的自己,這個時候還能有心思去欣賞他的手。
江修遠看著她沉聲說:“我勸你以後你少去酒吧裡晃悠,那是你該去的地方嗎?”
他的態度充滿輕蔑和不屑,司輕羽有些牴觸,頂嘴道:“我怎麼就不能去了,你又管不著我。”
江修遠冷笑了一聲,說:“我管不著你?你怕是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吧?你是一個幼兒園的老師,沒事去夜店逛,我有理由懷疑你完全不懂得為人師表。”
“我工作日又不會去,週末偶爾才去一下嘛。放鬆放鬆不行嗎?就興你們男人去呀?”司輕羽嘟囔道。
“下次我要是再看見你出現在酒吧裡,我就向幼兒園投訴,保證你在那裡一天都呆不下去。”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司輕羽瞪著他問道。
“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誰知道你會不會將小朋友帶壞。作為一個老師,你就該守著老師的本分。”
“哎呀,我知道了,以後不去了還不行。”司輕羽本來也不常去,不去還省錢了呢。
江修遠將水杯放在桌子上,抱著手臂看著她,忽然問:“為什麼把頭髮剪成這個樣子?”
司輕羽抬手抓了抓沒有幾公分的頭髮,小聲說:“想剪就剪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江修遠忽然抿唇笑起來,臉頰兩旁的酒窩格外的明顯,人也顯得柔和了很多。他說:“你借酒澆愁,又剪了個亂七八糟的頭髮,不會是因為昨天下午的相親吧。”
“你怎麼知道我相親了?”司輕羽震驚地看著他,難道被他看見了?
“你不會不知道時光餐廳是我名下的吧?我去餐廳視察,順便就看見了。沒想到你相親的過程還挺有趣的,你現在大概也能明白,我第一次和所謂的你相親的心情了吧?”江修遠出言嘲諷道。
“我不是都跟你道歉了,你幹嘛還要這樣?”司輕羽難堪地說道,果然不能去他的餐廳,真是一報還一報。再有下次,她堅決不會到他餐廳裡來。她也不想有下次了,她回去就要跟她媽媽攤牌,不想結婚,更不想相親。
江修遠面無表情地說:“誰讓你給我留下那麼大的陰影呢?”
司輕羽低著頭不說話,江修遠點了下下巴,說:“把你的鞋穿好吧,光著腳不像話。”
司輕羽腳尖無錯地並在一起,趕緊將自己的鞋穿好了。她小聲說:“那個再次謝謝你,我要走了,你能幫我把門開一下嗎?”
江修遠走到她身邊,輕輕輸了幾個數字,開啟門,問:“不需要我送你嗎?”
司輕羽擺擺手,假笑著說道:“不用不用,怎麼還能麻煩你呢,我自己可以走。”
江修遠似乎早知道她的答案,也沒再客氣,說道:“好,你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