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帥帶著蘇念念去吃飯,他開著車在街上七拐八繞的,開了許久也沒到吃飯的地方。弄得蘇念念快分不清東西南北,肚子也餓得咕咕直叫。
就在她快要不耐煩的時候,郎帥終於在一條衚衕前停了車。因為衚衕窄小,他們只能下車步行。
蘇念念不知道繁華的城市裡,竟然還有這樣古樸的地方。衚衕裡鋪的是石子路,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蘇念念又穿著高跟鞋,走路不是太穩,有幾次險些摔倒。郎帥將手伸到她面前,笑著說:“我的手借給你用,也不能因為吃個飯,再把你給摔了,那不是得不償失了嗎?”
蘇念念看著他的手,又看看自己站不穩的腳,猶豫了一下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郎帥得逞似的笑了笑,拉著她繼續往前走。蘇念念低著頭,看著他們交握的雙手,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安穩。他的手掌那麼大,溫暖又幹燥,像是她爸爸的手。小時候,爸爸就是這麼牽著她的手,送她去上學。
他們一直沿著衚衕走了有一百米的樣子,終於到了一座院子前停下,院子有點類似北京的四合院,大門是木質的,門廊上掛著紅色的燈籠,在夜裡閃著微弱的紅光。中間掛著一個牌匾,牌匾上刻著林宅二字。
這看起來像是私人住戶,而郎帥說這裡其實是一傢俬房餐館。蘇念念是不信的,哪裡會有餐館開在這樣的隱秘的地方,這樣能賺到錢才怪。
郎帥跟她解釋,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家餐館可是有名氣的很,很多人都是慕名而來。但這家主人的性格怪異,只接待熟人,要是陌生人,還真找不到這地方,就算被找到了,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一般也會被拒之門外。
他們攜手進去,剛走進院子就聽見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原來院子正中間竟然有一個小戲臺子,有人正在甩著水袖唱戲。臺下坐著不少人,一邊喝著茶,一邊聚精會神地聽戲。時不時還打個拍子,叫聲好,氣氛很是熱烈。
蘇念念覺得新奇,她可從來沒有在這樣的飯館吃過飯。這院子裡的景物怎麼看都像一個私宅,院子的角落裡有一棵粗壯的槐樹,附近有幾個大缸,缸裡種著睡蓮,想必下面一定遊著錦鯉什麼的。她爺爺的院子裡,就有這樣的水缸,專門養魚用的。
院子的其他地方還種著不少的盆栽,有的看起來稀奇古怪的,讓人叫不上名字。
他們正站在院子裡觀賞,有一個身穿戲服的女子從後院走出來。郎帥看樣子是認識的,他牽著蘇念念迎上去,笑著打招呼:“喲,花姐,您這就扮上了?今天唱哪出戏啊?”
被叫做花姐的人,抬頭看了眼郎帥,忽然笑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郎總大駕光臨了,你今天怎麼有閒工夫到這兒來了?”
“哎呀,花姐,您可別埋汰我了,好端端的叫什麼郎總。這不是打我臉嗎?我帶朋友來這裡吃飯呢。”郎帥笑嘻嘻地說道,看樣子是挺熟。
花姐這才注意到他身後的蘇念念,咦了一聲,說:“這位姑娘頭一次來吧,以前沒見過。”
“是,我第一次帶她來。”郎帥拉著念念介紹,“花姐,她叫蘇念念,我朋友。”
花姐對念念友善地笑笑,說:“你好念念,歡迎你來呀。你跟帥子一樣,叫我花姐就行,大家都這麼叫。來這裡的都是熟人,甭跟我客氣。”
蘇念念愣了一下,郎帥立刻解釋道:“那個花姐,念念的嗓子出了點小毛病,不能說話。您見諒啊,沒法跟您打招呼。”
花姐哦了一聲說:“失聲了嗎?這個不是什麼大問題,我以前也失過聲,還差點唱不了戲呢。”說著又將手隔著戲服伸進去,一會兒掏出一把糖來,遞給蘇念念,“吃這個潤潤嗓子,彆著急,慢慢會好起來的。”
蘇念念一看,綠瑩瑩的包裝,看起來像是薄荷糖。雖然她的失聲和花姐理解的失聲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她還是接過來,點頭致謝。
花姐擺擺手表示不用客氣,她轉身又對郎帥說道:“我得趕緊登臺了,不跟你聊了。悄悄告訴你,今天我爸燒得醬肘子特別棒,你一會兒別忘了點一份。”
“哎,好咧花姐,你忙去吧。”郎帥笑著回了一句。
他們穿過前庭到了後院,後院裡燈火通明,外面擺著幾張木質方桌,已經有人在坐著吃飯了。一股濃郁的飯香味從一間大房子裡飄出來,讓人聞了更覺得飢腸轆轆。有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穿著廚師服,正抄著口袋站在門口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