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和自己的眼前是血紅的顏色,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身上的鮮血還是因為眼前這個世界。
人不斷的倒下,每個人週三和自己都知道名字,都知道他們的一點小秘密,都知道他們的輩分,爺爺、奶奶、大爺、大娘、叔叔、嬸嬸、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殺戮來的毫無聲息,結束的同樣迅速,整個村子只有週三和幾個強壯青年活著。
兇手在村子中間整理著隊形,隨後週三和剩下的青年被如同牲口一樣驅趕著趕到了村子的中間,裡裡哇啦的語言從兇手的嘴裡冒出來,週三看見自己傻傻的盯著那人的嘴巴,整個人就像大街上雕塑。
耳光扇在自己的臉上。
為什麼感覺不到疼痛,週三和自己同樣,感覺不到疼痛。
制式的長刀揮起,週三看見鮮血從自己的脖子上瘋狂的噴出來,自己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失重感瞬間包圍了自己的身體,自己倒了下去,眼神是呆滯的。
“起來呀!起來!你起來!”週三瘋狂的喊著自己,可惜週三只是觀眾,一個入戲太深的觀眾,只能無力的看著兇手驅趕著剩下的青年打掃著整個村子,屍體被堆放在村子中央,隨後一把火點燃了所有屍體,剩下的青年在幾聲槍響之後也倒在了火堆裡,燒肉傳出的香氣衝進週三的感官,雖然自己已經死了,但是週三的感覺卻更加的清晰,這香氣讓自己想吐,想割掉自己的鼻子。
時間是12月13日,週三知道、記得、不敢忘記這個日子。
週三感覺到了自己的手指,力量充斥在整個自己的身體裡,雖然身體依然蒼白。
啊!
啼血的聲音在村子裡迴盪。
週三拖動著自己冰涼、蒼白的身體緩緩的站直了身體。
哇!
暴戾的聲音傳來,伴隨著聲音傳來的還有長刀揮舞的聲音。週三看著長刀如同慢動作一樣的揮舞著,慢慢的砍向了自己的肩膀。
嘭!
長刀砍在自己的肩膀上,如擊敗革,沉悶、破敗的聲音傳出,肌肉蠕動間,長刀嵌在自己的肩膀上,沒有一絲的鮮血竄出來。
啊!
週三似乎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只能用嘶吼來代替一切的語言,週三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麼是疼,那種沒有感覺、沒有思想、沒有心的疼。
下一刻,週三伸出手,慢慢的把手卡在“長刀”的脖子上,看著長刀的雙腳緩緩離開地面,臉色緩緩變成了豬肝的顏色,週三眼中沒有沒有一絲手刃仇人的快慰,相反的卻是更加濃重的悲哀,那悲哀融進了骨髓,無法剔除,刻進了靈魂,像靈魂上的刺青,清洗不掉。
長刀的身體變得如同自己的一樣冰冷,週三放開自己的手掌,屍體順手拋在地上。眼神掃過火堆,那火焰是火紅的顏色,週三從沒有見過那樣的煙火,像生命。
轉頭,週三看著圍在身邊的兇手,看著他們戰戰兢兢的雙腿,週三突然想笑,笑自己家人的悲哀、笑週三的無能、笑可悲的人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週三嘶啞的笑聲在安靜的村子中央響起,比哭悲哀、比黑暗更冰冷、比悲劇更淒涼、比遠古更滄桑。
身體抖動間,村子中全都是自己的影子,火堆中的身體一個一個被抓了出來,整齊的擺在村子中央,週三揮手間,身體上的火焰熄滅。被武器割傷的面板飛速的癒合,就連衣服也恢復到了之前的模樣,所有人就像睡著了一樣,可惜週三清楚的知道他們不會醒,只能這樣一直的睡著。
週三的身體再次晃動,村子中的兇手被疊成了一堆人山,雙手虛張,兇手如同被無形的大手包裹一樣,隨後週三的雙手狂暴的合到了一起,然後繼續。週三不知道自己到底重複了多少次這樣的動作,眼前的兇手早已經被自己的雙手拆成了一堆塵土。
啊!
週三的聲音再次響起,週三喘著粗氣,雙手撐著地面,眼睛直直的瞪著。渾然不知自己身邊的場景已經再次回到了暗的地盤。
不知道過了多少的時間,週三本來跪在地面的身體一歪,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均勻的呼吸聲傳出,週三睡的像個傻子,沒有思想,沒有情緒。
眉心一點赤紅的顏色緩緩出現,漸漸的包圍了週三的身體,隨後悄悄的滲入了身體中。
“暗,法則是什麼?”醒來的週三結束髮呆,嘶啞的嗓音問著旁邊的暗。
“你應該知道了吧?”暗沒有回答週三的問題,倒是反問著週三。
“也許吧?規則是約束,但是總有人觸犯,也有人逃脫。法則是力量,弱肉強食。”週三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輕輕的回答著,但是卻有著暴戾的力量。
“差不多吧,法則是自然、是規律、是迴圈……亙古存在,一切都在法則中,超脫你的世界、三界、五行、輪迴、生死、有無,以後你會懂的。”
“還記得我要你記得的事情嗎?”片刻之後,暗問著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