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陰兵卻是再次朝著我的方向看了兩眼,隨後嘴角突然掀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一聲只有他自己能夠聽見的嘀咕聲也是響起:“多少年了?終於是又出了這麼一個狠人……”
一路上自然有無數的陰兵阻攔,可惜,在我放出了滿身的陰氣之後全都一臉驚恐的停下了腳步,任憑我快速的離開。
勇氣是非常重要的東西,甚至有些時候,勇氣是比實踐還要重要的一個環節。但是當勇氣和實踐都改變不了任何的結果的時候,那麼勇氣便應該安安靜靜的收起來,比如我眼前的兩個守門的巨大石像一樣。
一道火紅色的臺階在我的面前延伸著,臺階之上是一處破爛的石門,石門兩側是兩尊丈許高的石像,怒目圓睜,低著頭,無時無刻都好像是在怒視著這片刀鋸地獄一樣。
只是此刻,那兩尊石像卻是高昂著腦袋,似乎根本沒有看到滿身陰氣的我一樣,任憑我一步一步的踏上火紅的石階,然後推開那道破爛的石門。
石門之後的景象卻又是一變,身後的石門關閉的瞬間,我彷彿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樣,一樣的人間煉獄。這一次無數人正被放在一臺巨大到根本看不到邊際的石磨之上,石磨之上站立著無數的陰兵,手中的長矛正在捅著那些企圖爬出石磨的鬼魂。
草!我嘴裡暗罵了一聲,以前聽說過十八層地獄,也知道十八層地獄是多麼的殘忍,但是我卻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夠真真切切的看到這十八層地獄,如今,我也才知道,那些聽說的“謠言”,甚至已經將這十八層地獄美化了許多。
我敬畏人命,但是卻也殺人,甚至我殺的人不在少數,但是如今看著那些鬼魂被扔進巨大的石磨,然後再磨成一灘血紅的肉醬,我感覺我的胃都在拼命的抽搐,好像要將這一輩子吃過的東西都要吐一個乾乾淨淨才算罷休。
陰兵全部都在石磨的附近,甚至根本沒有人發現我的存在,所以,我只能是走過去。
看著眼前渾身肉醬的陰兵,我感覺有點頭暈,因為濃重的血腥之氣。
陰兵依然是那個樣子,實力大概也只有命境一重左右的樣子,陰氣綻放的時候,身邊的幾名陰兵已經渾身哆嗦著倒了下去,如同得了羊癲瘋的病人一樣。
不知道經過了多少的時間,我的眼前終是出現了一片綠色,絕對不屬於十八層地獄的綠色。
我朝著那一抹綠色拼命的衝去,於是,我輕輕鬆鬆的衝出了那片綠色,然後站在了那片綠色之上。
是一片湖水,但是這片湖水卻是平整如鏡,我站在上邊就如同站在了一塊淡綠色的鏡子之上,沒有一點的漣漪。
湖水並不大,甚至都不能算是湖,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這裡更像是一片池塘,或者說是水窪。
水窪的旁邊站著一個女人,正在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安安靜靜的看著我,安安靜靜的笑著。
孟婆姐姐,只是一個瞬間我便已經認出了此人,無論任何人,我都未曾見過孟婆姐姐身上的那份安靜,那是一種讓人能夠忘記一切的安靜。
“孟婆姐姐。”我叫了一聲,朝著孟婆姐姐跑了過去。
卻哪裡料到,見我跑過來的孟婆突然立起了一根食指,放在手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隨後袍袖一展,一陣眩暈之後,我發現,我已經是身在那寬大的袍袖之中,眼前的孟婆姐姐已經變的巨大無比。
隨後眼前的光影一閃,目光再次恢復的時候,我己經出現在了一處高山之上。
“孟婆姐姐,這是怎麼回事?”我恢復了本來的狀態,看著眼前的漂亮女人問。
“那裡是輪迴池,是地府十八層地獄的出口,當然,也是入口。而掌管著輪迴池的是地府的轉輪王,這個人……”孟婆眉頭突然皺了一下,隨後嘴角一彎,升起了一抹無奈的笑容,繼續道:“有點呆。”孟婆在自己的臉上比劃了一下。
我終於是明白了孟婆姐姐為何會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了,自然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孟婆的袍袖之中,居然是為了“跑路”,這麼奇葩的理由,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會出現在孟婆這位大神的身上。
“姐姐,我在第十九層地獄遇見了一個人,叫江夜,還遇見了其它一些人,胖子和球球,我覺得他們挺不錯,為什麼會在第十九層地獄裡?”我終是問出了我最想知道的問題。
“他們在那裡等人。”
“等人?”這個詞我之前在江夜的嘴裡也聽過,而且,江夜甚至還非常隱晦的說明了要等的人就是我。
“嗯,等能夠帶他們離開的人。”孟婆姐姐說。
我還有許多的問題,比如命君,比如為什麼離開第十九層地獄,江夜他們到底要做什麼等等。
只是在我還未開口的時候,孟婆姐姐卻已經說話:“那些事情,你慢慢就明白了,如今說的多了,對你不好。而且,你也該回去了。”孟婆姐姐說完,寬大的袍袖再次一拂,我眼前的光影再次一陣變幻,停下來的時候,卻是身處一片混亂的戰場之上。
握草!我大吼一聲,縮著脖子躲過了一支光箭,而那支光箭看起來是那麼的眼熟。
似乎是在回應著我的吼聲一樣,那邊也是傳來一聲大吼。
握草!
循著聲音看去,我便看到了劉結巴那剛剛鬆開的手指,還有那脫離了天狼弓的三根光箭,筆直的衝著我的位置射了過來。
“王八蛋,你丫的能不能看清楚人再射?”我抱著劉結巴的腦袋,狠狠的在他的腦袋上捶了兩拳。
“老大,你總算回來了。”劉結巴的嘴突然扁了下去,看起來像是要哭一樣。
不詳的預感瞬間便已經把我吞沒。
“怎麼了?”我臉色陰沉的看著劉結巴問。
“我們被衝散了……”
劉結巴只說了一句,我卻感覺自己的世界已經開始了一寸一寸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