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非常熱情。
簡單的說明了我們想要搭車的意思之後,大哥二話不說,車門嘭的一聲開啟,只說了兩個字:上來。
是真的熱情。車上只有大哥自己。這要是我,不管看到陌生人脖子上騎著一個小蘿莉,還是看到一臉猥瑣的劉結巴,就這個組合,還是在這麼一個荒山野嶺的地方,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讓這個“組合”上車的。
“冷不?”大哥扯著嗓子問。
“還行。”我回,東北的哥們的確是熱情,就這嗓門都透著一股子熱情勁。
大哥開始在屁股低下摳。以我們的身手,只要大哥屁股低下坐著的是炸彈的按鈕,我們便不怕。
很快,大哥屁股一抬,已經從屁股底下抽出一張墊子,墊子上有電線,正接在卡車的點菸器上,是我們經常見到的加熱墊,只是這玩意我已經不知道幾百年沒有用過了。
“給。”大哥遞過來。
“不用了,大哥。”我趕緊推辭,這玩意,我們是真的用不上。
“不是給你的。”大哥橫著眼看我,然後下巴朝著我的身後指了指,繼續道:“是給丫頭的。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這個時候到我們東北來,還帶著一個孩子,這孩子要是凍壞了可咋整。”
盛情難卻之下,我已經接過了墊子,隨手扔給了月牙兒。
“還不快謝謝叔叔。”我朝著月牙兒說,用力的眨著眼睛。
“謝謝叔叔。”月牙兒甜甜的說,然後又是轉向我:“爸爸,叔叔真好。”
握草!我踏馬的差一點被月牙兒這句話噎死。狠狠的瞪了月牙兒一眼之後,我轉過頭一臉尷尬的看向大哥。
“這孩子,真懂事。”然後,大哥又在屁股底下摳。看著大哥的動作,我突然想起了一個經典人物形象——哆啦A夢。大哥唯一和哆啦A夢的區別就是哆啦A夢是摳肚子,大哥是摳屁股。
果然,很快,大哥又從屁股低下拎出來一個足有一尺多高的大保溫壺,擰開壺蓋,壺嘴裡還在冒著白氣。顯然,這壺裡邊裝的是滿滿的開水,而且在開啟水壺的瞬間,我還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茶香味。
這大哥,好人,絕對的好人。我心裡暗探了一下。
問明白我們去哪之後,大哥的車便晃晃悠悠的上路了。
期間和大哥聊天,知道大哥就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沒什麼文化,但是有著一把子力氣,所以便幹起了這採伐的工作,一天一趟,工資倒是不錯,起碼比我上班的工資要高多了。
兩個小時之後,大哥的車停了下來。大哥指著前邊的路口說:“前邊路口就能打到車了,我這車不能進市區,只能送你們到這了,你們自己走過去吧,不遠了。”大哥說完,又在屁股底下摳,很快,一個布袋子已經出現在大哥的手中,巴掌大小。
大哥把布袋子朝著我扔了過來:“這是我們這邊特有的松子,拿著,路上給孩子當零食吃。”
我們拿著大哥給的松子,站在路邊和大哥揮手,大哥扯著嗓子又喊了一句:“快走吧,冷。”
我朝著大哥揮手,回了一句:“大哥,座子上給你放了兩條煙,拿著抽昂,別客氣。”
“你看你咋這客氣呢,我拉你們下來又不是圖你的煙,你把我當啥人了!”大哥扯著嗓子吼,身子一歪便朝著旁邊的座椅探了過去。
看到大哥的動作,我已經揹著月牙兒,帶著劉結巴轉身朝著路口走了過去。
大哥的座椅上放著兩條煙,煙很普通,玉溪而已。但是煙卻很高檔,因為它出自花奴之後,真正的天上的貨。這兩條煙,大哥抽完,活到一百二十歲,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
於是,在若干年後的東北,出現了一個怪事。一個大哥拉著木頭跑山,足足跑了七十年,車都已經跑碎了七八臺了,人現在卻依然還在跑,而且怪的是,這大哥七十年前就長的這樣,現在還是這樣,算起來,年齡起碼已經一百歲了。而且,大哥那力氣更是恐怖,三米多長的原木,自己一個人,兩隻手一摳,便能扔到卡車上。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而我們現在已經坐上了計程車,朝著市區衝過去。
到了市區坐火車,然後下車之後再換汽車,如此的折騰了一天的時間,我們才到了地頭。
月牙兒雖然已經幾百歲了,但是依然還是孩子心性,這一路上看著窗外的皚皚白雪,高興的根本就已經忘了問我們現在的行進方向。
不過,劉結巴對這事好像是很在意,一路上翻來覆去的問了好幾遍,可惜我卻是隻是告訴了他一個方向。其實這事倒是也不能怪我,因為我也就是隻知道地頭,根本不知道具體的地方。
下車的地方是H省的一個市,人口不多,十幾萬人,緊貼著黑龍江。
“你到這來幹啥來了?”下車之後,劉結巴一臉幽怨的看著我問。
“找人。”
“找人?誰?”
“不知道。”我說。
“不知道?!”劉結巴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傻子。麻了個蛋地,老子要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兄弟,你信不信我就弄死你丫的,劉結巴的眼神裡分明寫著兩個字:傻逼。而且,劉結巴接下來的話也是證明了我的想法:“不知道你找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