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自然都明白我們說的謝謝的意思。
於是,我咧嘴笑,小風也是抿著嘴笑了一下。
於是,我便看到了一朵桃花突然盛開在了小風的臉上,巧笑嫣然,人比花嬌。
只可惜,小風的笑還有一種花能形容:曇花一現。
小風已經再次恢復了之前那冷冰冰的表情,抿著嘴,雙眼緊緊的盯著前方。
唉,可惜了。不過也算是值了。
我嘆息了一聲,然後再次將自己的身體扔進了座椅裡。
很短的時間之後,我的輕微的鼾聲已經再次響起。
而我所不知道的是,在我的鼾聲響起來的時候,小風卻是直勾勾的盯著我看了很長的時間。
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經歷過什麼,讓他能夠在近距離的擊殺敵人之後還能夠睡的如此的安穩,甚至安穩的像是一個孩子。
小風開始回憶自己的經歷,回憶自己第一次近距離的擊殺敵人的經歷。
那個時候,她吐的一塌糊塗,甚至之後的一段時間之內,她再想起之前的畫面的時候都在噁心、乾嘔,而那一段時間,她也再也沒有摸過槍支,好像那東西是一件髒兮兮的東西一樣,那槍支所特有的硝煙味道幾乎如同血腥氣一樣,每時每刻都環繞在她的鼻孔附近,只要自己輕輕的呼吸一下,就能夠感覺到那股讓人作嘔的氣味。
雖然這件事已經過了好幾年的時間,但是小風現在想起來,那感覺,那味道,卻彷彿依舊是在昨天一樣。她知道,自己其實根本就沒有走出來過,即便是現在自己能夠面無表情的去擊殺任何一個敵人,甚至是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的敵人,自己也從來沒有手軟過。
就像是她自己說的那樣,我們不至於。但是其他人還是至於的,那是熱武器,只需要勾勾手指便能夠瞬間奪走一條生命的熱武器,她不能讓這種威脅留在自己的土地上。
她一度認為自己的心終於是強硬了起來,但是直到之前她舉起槍,從槍口下救下這個睡的正香的男人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那一切,其實都是假的,都是自己努力的營造的。
而現在,這個男人睡成了那個樣子,她的心裡卻好像突然變的柔軟了一樣。只是小風不知道的是,她的心柔軟下去的時候,卻有另一個更加真實,更加堅硬的心臟慢慢的滋生了出來。
剩下的路程很太平,又是過了幾個小時的時間,車子慢慢的停了下來,而我也被人扯了扯衣服叫醒。
於是,小風便看到了自己絕對不敢想象的一幕。
身邊的男人醒來的瞬間,眼中卻絕對有沒有剛剛睡醒的人的惺忪,甚至她看到了一抹精光突然在男人的眼中亮起,而在看清楚了眼前的狀況之後,才終是被一抹惺忪所代替。
這是一個精神分裂症患者嗎? 小風這樣想著。
“你開一會,我休息一下。”小風說。
然後我下車,拖拖拉拉的朝著主駕駛的位置爬去,然後坐進去,而小風卻是走向了車後。
這娘們幹啥去了?我扭頭朝著車後看了一眼,卻發現小風正在瞪著我。
靠!老子說夢話罵你了?你丫的這麼一副殺人一眼的表情瞪著我幹啥?
於是,我直接轉回了腦袋,女人這種生物,太奇怪了,比如現在,撒尿就撒尿吧,就不能直接說嗎?好像說了一句撒尿就會破壞了你的女神氣質一樣。
不過……我突然想象了一下,然後渾身哆嗦著徹底清醒了過來。
女神的確是不能說自己去撒尿的,當然,我認為小風還是可以的,因為我認為她不是女神,她是女神經。
車子再次發動,小風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身子依舊是繃得筆直。
我難受的扭動了一下屁股,屁股和真皮座椅之間摩擦,發出輕微的咯咯吱吱的聲音。
然後我又看看小風,然後我再扭動一下屁股,然後聲音再發出。
終於,在我頻繁的扭動了一陣之後,小風的聲音響了起來,空洞洞的沒有任何的語調,那聲音,太踏馬的提神了,尤其是在這無人區,就好像一個人走在夜路上,突然一個人出現在你的身後,悠悠的問你一句“大哥,買碟不?”一樣。
“你有痔瘡?”
我現在十分確定,小風就是一個女神經。
“沒有。”
小風沒了聲音,依舊是緊繃著身子,閉著眼睛。
然後……然後……然後我踏馬的有開始挪動屁股了。
“你有痔瘡。”這一次,小風說的十分肯定,眼睛依舊沒有睜開。
“你平時也這麼睡覺嗎?”
“嗯。”
果然,女神經,根本不能用一個正常人的標準去衡量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