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開始慢慢出現在眼前,很模糊,但是卻勉強的能夠看清楚一些輪廓,一股熟悉的味道也衝入了鼻孔,只是一瞬間,我便已經確定,這裡是醫院。
手掌觸控到的是柔軟的,醫院中特有的那種麻布的床單。
我感覺到了異物,正插在我的鼻孔裡,熟悉的氧氣的味道混合著醫院來蘇爾的味道一起鑽進了鼻孔。
安靜的等待了幾息,眼前的一切開始從模糊慢慢變的清晰,而這個時候,我卻再一次躺了下去。
我的身體非常虛弱,虛弱的甚至讓我懷疑,我是不是真的“活”了。
房間中的一切都已經變的清晰。
白色的房間,身邊是一米多,高度達到腰際的床頭櫃,櫃子上擺著一臺機器,曲曲折折的曲線正在不斷的變化著,下方還有數字正在不斷的跳動,隨著跳動,機器也在響著還算均勻的滴滴聲。
心電監護,這東西“活著”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在使用,卻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用上了它,雖然早晚都會用到,但是這時間也真的是太早了一些。
半臥位的姿勢能夠讓我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手指,手指上夾著血氧的夾子,正是這個夾子讓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血氧的變化。
另一側是一個呼吸機,此時正在均勻的工作著,水罐裡的氣泡正在歡樂的起伏著。
白色的房間,白色的床單被罩,白色的一切,就連自己頭上的燈光都顯得白的多。
只是在看到這一切之後,我卻沒有動。
一是因為自己有著心理準備,當然,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便是地府數百年的掙扎,已經讓我的情緒變的足夠堅硬,即便是面對著自己的生命,也是比往日平靜了許多,甚至是淡漠。
我需要一些時間,不用太多。
我需要整理好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需要了解自己的身體到底達到了怎麼樣的程度,我還需要重新理解這個我已經存在了三十年的世界。
片刻之後,我終是理解了自己的狀況,而且,在自己的腕帶上也清晰的瞭解到了自己的住院時間。
8月3日,腕帶上寫的很清楚,而床頭的心電監護上的時間是8月8日,也就是說,我離開了五天的時間。
不算長的時間,但是卻不能忽略一個情況,那便是我離開的方式——猝死。
所幸,自己還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只是在地府之中那強悍的靈識、身體素質,卻根本見不到半點,當然,就更不用去想靈力的事情了。
想要衝回自己的靈臺,只要進入那裡,我便能夠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那裡最起碼也會是一個非常高的起點,可惜,當我開始嘗試的時候我卻發現,別說是靈臺,我現在連靈識都已經感覺不到。
尼瑪,差距這麼大嗎?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也終是想起了當初在流雲派的時候,滌魂和我說的話。
回人間,非常有可能,而且成功的機率非常高,但是回人間的話,我一定會面對一個情況,那就是幾乎重新的一個開始。
草!腦子裡狠狠的罵了一句,瑪德,我現在突然在想一個問題,我踏馬的回來到底是來幹啥了?為什麼要回來?在地府之中,現在我已經是神境六重的高手,絕對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再那裡安安生生的當自己的大爺,絕對會是一種不錯的享受,何必要回來遭這個罪。
自己苦笑了一番之後,終於是把自己的心情平復了下去,原因很簡單,這裡也是我的家,家裡有爹孃。至於什麼三界安危那些個,我還真的沒有去考慮,畢竟自己就這麼一個一百多斤的特格,能耐也就那麼一點。
心情平復,我開始檢視自己的身體,很虛弱。這個結論並不是我單純的感覺到的,還有那些插在我身上的各種管子,還有那兩臺滴滴響的人心煩的機器。
心率:41次/分。呼吸:13次/分。血氧:77。血壓:102/61。
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我現在的虛弱。
雖然只是離開了五天的時間,但是現在我的身體卻是虛弱的如同暴風雨之中的幼苗,沒準我現在打一個噴嚏也能把自己送走。
我嘗試著移動了一下身體,還不錯,雖然移動的有些艱難,但是起碼還能夠感覺到它在,更重要的是,那個十分重要的東西感覺非常的清晰。
唉,男人,呵呵。
我重新閉上眼睛。
休息片刻之後,我再次開始嘗試著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樣的動作整整的持續了半天的時間。
就在我準備再次嘗試的時候,病房門突然被推開,隨後我便聽見一串的腳步聲響起,還有衣袖摩擦衣服的聲音,聽起來僵硬無比。
只是一瞬間,我便已經清楚,這是每日的例行查房。
閉著眼睛安靜的躺在那裡,聽著大夫之間低聲的交流著,基本上也都是一些基本的情況。只是讓這些醫生有點驚奇的是,我的身體狀態好像是比昨天好了一些,當然,他們也只能是依靠那些資料來觀察,最多也不過是伸手在我的肌肉上抓了幾下,簡單的檢視一下我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