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應聲而起,直到此時,小柔才看見自己的這個便宜師父。
一身紅衣,赤紅如血,短髮根根直立,五官稜角分明,面板似乎與因為紅色的衣衫襯的有點發紅。最讓小柔詫異的是此人的雙眼,此人雙眼也是赤紅的顏色,不時的閃出妖異的光芒,而且自己這個便宜師父雖然一臉笑容的看著自己,但是小柔卻是清晰的感覺到此人眼中不時閃過的瘋狂,光芒雖是一閃而逝,但是那瘋狂卻好像是凝固在了此人眼中一樣,未曾散去半刻。
“你這麼草率的就答應做我的徒弟,不後悔?”來人一臉笑容的問著小柔,那笑容中也盡是瘋狂之色。
“不後悔,為了救妹妹。”小柔說,沒有遲疑。
“你的兄弟呢?你可能會離開他們很長的時間。”
這一次小柔遲疑了,很長的時間,小柔想到了自己當初在豐都鬼戰時候,那個時候才剛剛遇見任意,小柔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當時給任意那兜頭一刀,那個時候,他只認為他們是朋友。隨著時間線的延長,小柔也開始越來越喜歡那個有點不靠譜的傢伙,還有那個心思縝密,似乎時刻都在算計別人的傢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改了稱呼,一個變成了老大,一個變成了老二,而自己儼然便是他們的老三。
小柔有時候自己也會想,自己就這麼做了別人的手下,為什麼自己沒有任何的不舒服。直到後來,他們惹的人越來越多,境界也越來越高,生死在他們身上開始不斷的上演,十幾次的生死之後,他從任意的嘴裡開始聽見兄弟的詞彙,然後自己開始慢慢理解兄弟的含義。
直到現在,自己好像都沒有叫過任意一聲大哥,但是自己好像已經認下了這個大哥,而且自己不後悔,也不想後悔,他記得任意說過,沒有對錯,錯了便錯了,錯到底的時候,哪裡還有什麼對錯,生死而已。
“他們一定會理解。”半晌之後,小柔抬頭,眼中一片清明之色。
“唉,果然是一個好苗子。可惜呀……”來人眼中極其稀罕的閃過一絲愛惜之色,看著小柔的目光也滿是寵溺,只是可惜,這樣的好徒弟,自己也許只能做一個過路的師父,而且自己這個過路的師父,怕是這輩子也別想敵得過他那個老大,甚至他那一群兄弟。
眼中一絲戲謔的光芒閃過,來人突然冒出一句:“如果我現在讓你去殺了任意呢?”
嗡的一聲長鳴,一抹刀光已經從小柔的手中亮起,小柔的眼中盡是瘋狂之色,與自己的師父一般無二。
“我不去,如果必須做,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殺了你。”小柔說的很平靜,聽在自己的師父耳朵裡卻是如同炸雷響起。
來人很後悔,很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沒事自己扯這個蛋幹啥,自己這是純粹的求虐心理,無論是在肉體上,還是精神上。
媽的,自己居然會起了妒忌心,草!
來人心裡狠狠的唸叨了一句,隨後硬擠出來一抹笑容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這笑容比哭還難看,來人自己都知道。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小柔收回手中長刀,臉上的表情認真而嚴肅。
他孃的!來人想抬手斃了眼前的小王八蛋,這是找了個徒弟嗎?這是給自己找了個爹吧?
正在努力的縫補著自己傷口的師父,耳邊聲音響起,也總算是把這談話拉到了一個不算尷尬的境地。
“怎麼救我妹妹?”小柔問。
“跟著我學本事。”師父說。
“時間太長。”
握草你大爺!老子……老子……來人真的有心抬手斃了這個小兔崽子。
“你確定你妹妹是被壞人抓走了?”
“要不然呢?”
“抓走你妹妹的人可不是壞人,沒準也是抓了徒弟。”師父看著小柔,笑呵呵的說。
“你咋證明?”
我證明你大爺,我現在只想證明能一掌斃了你。
師父手掌抬起,卻沒有拍向小柔的腦袋,而是手掌一抹,一片光幕出現在二人身前,光幕之中,小白正在磕頭拜師。
小白的面前站著一個人影,吊兒郎當的模樣,半短不長的頭髮,嘴裡叼著一根牙籤,身上的牛仔褲油膩膩的好像穿了幾十年的樣子,那件夾克衫也是領口、袖口、下襬上全是裸露的線頭,總之,這個貨看起來就是一個江湖騙子,而且還是特別不專業的那種,身上一點江湖騙子該有的仙風道骨氣息都沒有裝出來。
小柔腦袋湊進光幕,嘴裡嘟囔了一句:“這德性的,能做我妹妹的師父?”
光幕中的人影抬頭,眼神穿過不知道多少長度的虛空盯在了小柔的眼睛上。
隨後人影抬起手掌,食指拇指扣在一起,遙遙對準了小柔的方向。
小柔的汗瞬間便從那寬大的腦門上淌了下來,無法抗拒的感覺從心裡升起,小柔甚至想移開腦袋都做不到。
人影的胳膊開始變長,直到那胳膊從光幕裡伸出,扣著的兩指重重的彈在小柔的腦門上。
光幕消失,小柔已經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大汗,像是剛剛從桑拿房裡鑽出來的胖子。
“咋樣?這樣的人,想害你妹妹應該不用這麼麻煩吧?”師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