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全部都是達到了命境的境界,卻在這一刻都是不由自主的咳嗽了起來,低著頭,輕聲的咳嗽著,身子努力的朝著椅子的靠背上靠過去,好像這麼一點點的距離就能夠讓他們安心許多一樣。
有四個人是平靜的。
大長老、二長老,還有四長老,以及他身後的伍迪。
二長老在笑著,雖然他的笑看起來那麼難看。
四長老也在笑著,目光緊盯著二長老的老臉,笑的冰冷。
伍迪低著頭站在四長老的身後,依舊是安靜的盯著自己的腳尖,彷彿那裡有一個身材火辣,“嗷嗷待哺”的姑娘一樣。
大長老的目光平靜,在二長老和四長老的臉上游弋著,眼角帶著一絲淺淺的、不為人知的笑意。然後,大長老的目光慢慢的滑到了伍迪的身上,從伍迪的頭上看到腳下,再重新慢慢的升起,最終落在了伍迪的右手上。、
伍迪的右手是粗糙的,是那種常年修煉功法才會有的粗糙。
伍迪站在那裡,很安靜,也很穩,即便是剛剛生生的將一個人劈成了兩半,似乎也沒有讓他的眼神有過半點的恍惚。
“唉,今天這事,怕是談不成了。”大長老的聲音響起,說完之後便是一聲長嘆,乾枯的手掌也是艱難的扶在椅子的扶手上,似乎只有那樣才能夠讓他順利的離開那把如同他一樣老舊的椅子一樣。
“散了吧。”另一個聲音響起,是一直站在大長老身後的男人,聲音低沉、冰冷,甚至根本沒有一絲的抑揚頓挫,就像是發潮的磁帶,只能發出一些簡單的聲調。
原則上來說,這個聲音是與之前被伍迪生生活劈的人一樣的,在這個大堂之中,根本沒有這個聲音響起的資格。
但是,這個聲音卻就是這樣突兀的響了起來,而且,眾人也沒有絲毫的不適,就像是這聲音存在的理所當然一樣,甚至在其他的幾名長老的臉上還閃過了一絲畏懼的神色。
眾人快步散去,就像是生怕走慢了一點就會被什麼凶神惡煞的東西纏上一樣。
很快,眾人已經陸陸續續離開,二長老朝著四長老和伍迪的方向挑了挑眉毛,也是抬腿離開。
可就在二長老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大長老蒼老的聲音突然在大堂之中響起。
“那個……那個……老四呀……你……你留一下,嗯……伍迪,你也留下。”大長老斷斷續續的說著,聲音更顯老態,好像隨時都會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掛掉一樣。
二長老的腳步停在了大堂的門檻之前。
大堂卻是恢復了安靜,再也沒有聲音響起,反倒是大長老身後的男人緩慢的朝著二長老的方向走了過來。靠近之後,手掌抬起,卻是拉向了大堂的厚重木門。
意思很明顯,二長老要離開,如果不,那麼結果就是被門擠了腦袋。
二長老冷哼著離開。
大堂之中只剩下四人。大長老、男人、四長老、伍迪。
“伍迪,跟著老四多少年了?”大長老的聲音響起,不再斷斷續續,雖然依舊蒼老。
“大長老。”伍迪轉身,朝著大長老的方向,頭依舊是低低的,身子微微的朝著那個方向施了一禮,然後繼續道:“四百二十年零二十三天。”
“你很清楚。”大長老的聲音中似乎帶著笑意,目光從伍迪的身上移開,落在了四長老的身上,而那話也似乎是在對著四長老說的。
“我之前聽你喊了一個功法的名字?”大長老微微停頓一下,繼續道。
“是。”
“斬命?”
“是。”
“如果我沒有看錯,你的武器是鍘刀吧?”
“是。”
“所以,我猜猜……”大長老的聲音拉的長長的,有種貓捉老鼠的意味,微微停頓一下繼續道:“你是斬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