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自然是伴隨著滌魂的發動開始的,不過所幸,這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短短的幾個呼吸之後,這人已經停止了嚎叫,而是一臉驚詫的看著我,而因為他的表情的變化,那些舉著彎刀,正準備照著我的腦袋招呼的其他人也是停止了他們的動作。
這人突然轉身,伸出雙臂,看樣子像是在阻攔著眾人,嘴裡又是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我們根本聽不清楚的話,隨後這人再次轉頭看向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讓我也是開始詫異了起來。
因為我在這人的表情之中似乎是看見尊敬?敬畏?恐懼?臣服?總之就是與之前完全是判若兩人,我甚至懷疑,他們這表情,是不是把我當成了他們的神,或者是圖騰。
握草!啥意思?
一群人看見了天王老子一樣,呼呼啦啦的跪在了我的面前,腦袋更是嘭嘭的直往腳下的沙地上磕了上去,一瞬間,嘭嘭聲響個不停,面前本來安靜的黃沙也是紛紛揚揚的飛起,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這裡要發生一場大戰呢。
這場面,我肯定是沒有經歷過的,我相信其他人也未必有這樣的經歷,畢竟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沒有朝堂之上那些繁瑣、嚴肅的規矩,大家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有今天沒明天,刀頭舔血過日子,誰又會甘心的卑躬屈膝給自己多找一個祖宗。
我回頭看向大家,臉上寫著滿滿的尷尬,大家雖然更多的是驚詫,但是卻也摻雜著不少的尷尬成分。
正在我詫異的時候,面前之人突然跪爬著朝我過來,在我的一臉震驚中爬到了我的面前,一隻手握著我的一隻鞋,在我驚詫的目光中,已經低頭吻到了我的鞋子上。
握草!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裡正在瘋狂的充血,我有點想手刃了面前這個貨的衝動,老子是男人,一個非常正常的男人,甚至還是一個每天早上都“血氣方剛”“擎天一柱”的男人,你丫的爬過來親老子的鞋是幾個意思?
我髒了,我不再純潔了。我臉上帶著哭相,目光帶著求助,嚴肅而認真的看著綰靈心。
丫頭卻是沒心沒肺的快要憋死過去了,因為想笑。
這些誇張的儀式總算是結束,我長出一口氣,如果可以,我想修改一下相關標準,能不能不遵守、尊重當地習俗?這樣可能會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流血犧牲,人間不知道會怎麼樣,但是如今,在這地府之中,在這茫茫荒漠之中,我有十分強烈的將面前這個黑黝黝的漢子立斃於掌下的衝動。
這貨總算是站了起來,身高不高,可能是因為駝背的關係,佝僂著的身子只堪堪到了我肩膀的位置,我在地府中的身高只能算是中等,但是我面前之人的身高卻比我要矮上許多,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人似乎已經是他們這些人中身高比較高的一人了,很奇怪的種族。
直起身的漢子畏畏縮縮的朝著我前進了幾步,隨後一隻手掌朝著我的手腕上抓了過來。
這一點,我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我有過握手、搓澡的經歷。
抓起我的一隻胳膊,這人另一隻手朝著人群中指去,方向分明便是其他幾個受傷之人。
明白了他們想要讓我做什麼,剩下的事情便是簡單的多,在一片慘叫聲中,受傷的人全部都是恢復如初,甚至那個崩飛了滿口牙的人也是換上了一口嶄新的牙齒,襯著黝黑的面板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本以為只是一個插曲,卻沒想到這只是一截電影的插曲而已。
我們眾人在這些人的簇擁下,來到了他們的“領地”。
領地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原因是太大了,大到我們根本看不到那些低矮的帳篷的邊際。
粗略的算計了一下,這片領地甚至要遠遠的大於流雲派的領地,而在看那些低矮的帳篷中鑽出來的人,更是讓我們的頭皮開始發麻,像是摸到了電門一樣。
“小心。”青衣的聲音在我們中間響起。眾人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也是沒有了之前的輕鬆,轉而是一片凝重之色升起。這麼密集的人口,又是這麼完全陌生的一個環境,我們根本不敢去想如果一旦發生了衝突之後,我們會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境地,採兩界花的時候,也是人山人海,也是眾矢之的,但是我們卻是有千字營整整八個營的人員護送,而即便如此,我們也是整整的扔下了無數條生命才最終衝出了包圍。如今這種地方,我們可是不敢奢望千字營從天而降,再次把我們搭救出了火海。
眾人全身戒備,在“熟人”漢子的帶領下,朝著領地內走去。
身邊的人同樣是黝黑、瘦小,甚至有婦人抱著懷裡的孩子一臉詫異的在看著我們,而那懷裡的孩子甚至不會比一隻貓大上太多。
半晌之後,我們終是來到了“目的地”,一處略微高出去一些的帳篷,周圍的空間也是相對的寬敞了一些。
漢子鑽進帳篷,嘰裡咕嚕的聲音瞬間在帳篷之內響起。
片刻之後,漢子走出帳篷,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
這人顯然便是這個部落的領袖,是一個女人,從胸脯部位判斷,很清晰,因為這個女人的懷裡同樣有一個孩子,而現在,這個孩子正在吃奶。
“請坐。”女人抬手,朝著地面指了指,隨後盤膝坐下,一臉笑意的看著我們。
普通話!非常流利的普通話,無論是吐字的清晰程度,還是配合著說話時候的表情狀態,都證明眼前的女人能夠說一口極其流利的普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