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很疼,我咬破了自己的嘴角,鮮血也在不知道的時間裡淌下。只是這些疼卻不是疼,目光掃過被我用滌魂功法包裹的四人,這幾個菜貨,才是我最疼的地方。
八苦,我總算滿了一苦,我安慰自己。
拖著四人,我此時的身形像極了一隻灌滿了氫氣的氣球,悍然朝著臺階旁的罡風撞去。
“滌魂!”看著我的變化,中年男人臉色抖變,口中一聲斷喝,眼中有包含著無盡情緒的光芒閃過。
“孟婆!”中年人手指微動,我氣球一樣的身形緩了下來,中年人嘴角扯開笑容,一絲苦澀慢慢爬上了自己的嘴角。
“姐姐,真是我錯了嗎?”中年男人低低的聲音響起。
“陰間本是死,我修死氣,又錯在了哪?”男人眼中的瘋狂開始閃爍。
“時間,我們唯一忘記的就是時間,你到底要我怎麼做?!”男人口中有暴喝響起。
我的“身形”爆閃,轉瞬之間已經撞上了臺階外的罡風。
罡風只是一扯,疼痛已經把我埋沒。
左肩,切著肩膀,全部消失,乾乾淨淨。
所以我眼中瘋狂的神色更甚,最後一次,我不能輸,因為輸不起,也因為不想輸,不能輸。
肩膀扯斷,我的身形卻順著罡風的流轉,衝向了更遠的地方。
青灰色的液體上,有五顏六色的光芒流動。
第二道罡風,這是最後一道,闖過之後,我就可活。
身後爆破聲傳來,青衣、沁心、小柔、小七,無一倖免,身上幾乎全部都有幾十處噴血而出。
鮮血幾乎沒有絲毫停頓的灌入我的“身體”,青灰的顏色上,一抹赤紅幾乎佔據了所有。
吼!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狂暴如此,狂暴幾乎佔據了我所有的意識,但是清醒就如同附著在雞蛋的蛋殼上的一方薄膜,衝不開,脫不出,只能被生生的按在那一片狹窄的空間裡。
身形再次卷出,合著罡風的方向。
我的半個身體已經消失。
罡風之中,我根本見不到我失去的身體,甚至滌魂的功法都不能補救。
“你不怕死?”眼前是赤紅色的男人,正在目光灼灼的盯著我,也許只要我有一次呼吸不對,那麼就會把我手刃當場。
“怕。”我說,眼中的害怕還沒有消退,這做不得半點假。
“你問什麼這麼做?”中年人再問。
“我更怕他們死。”
“為什麼?”
“生,本,自己。”我是自私的,我不希望在我再次成了鬼之後,我面對他們四人的時候,我會因為自己的不盡力而羞愧,即使他們不知道我什麼程度才是盡力。只是這些我相信他們一定也是明白的,盡力,無非生死,無非有無,無非去留。
“我活的是我自己,我信他們也希望我活的是自己,所以他們做的才叫生死與共。沒底的,那叫苟且偷生,沒準,和你一樣。”我嘴角有嗤笑揚起。
我?男人輕聲吐氣,一聲我,之後狂暴的氣息瞬間充滿我的意識,那種狂暴是我從不曾接觸和理解的,瘋狂的如同一隻餓極了的野狗,不存半點自我,一切都好像是交給了本能,拳打腳踢、橫踢亂咬。但是我同時感覺到的還有一絲清醒,無法磨滅,像縫進了繡袍的紫紅色絲線,密密麻麻,無法剔除。但是這一絲清醒卻依然主導著這一身華麗的繡袍,讓它能穿的高貴、優雅,不沾一絲的世俗、汙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