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輩子逢賭必贏,有人叫我賭鬼,直到剛剛,我依然賭對了,即使是人心。”黑影自顧自的說著。
“只是我卻賭錯了人,我賭的是他。”賭鬼扭頭看向青衣,“我應該賭自己。”
“賭自己,也許你會輸吧?”我說。
“你這樣多嘴,可能會死。”賭鬼說,手上的力道有些加重。
“不如你再賭一次,賭你會輸。”我說,聲音從氣管中擠出,扯得嗓子有隱隱約約的疼痛。
“我賭你找不到。”黑影說,隨後卻是身影一顫,迅速化成了一縷,轉瞬之間已經鑽入沁心體內,那漂浮在空中的心臟也詭異的再次衝回青衣的胸膛,隨後青衣胸前的窟窿也開始癒合,只是呼吸之間,青衣胸前,完好如初。
啊……
慘叫聲在沁心的口中喊出,一聲之後再次恢復了安靜。
沁心的面板開始鼓動,像有東西在那下邊跑動一樣。
鼓動快速的朝著沁心的頭部衝去,最終從沁心的口中竄出,是數團慘綠色的光芒。
小七!
我低沉的聲音響起,小七週身的短劍已經爆射而出,只是瞬間就已經埋沒了慘綠色的光芒,伴隨著聲聲淒厲的慘叫,慘綠色的光芒嘭嘭的炸開,魂歸地府。
青衣悠悠轉醒,醒來的瞬間卻是看向陣法中的沁心,隨後嘴角揚起,臉上的表情也終是安心。
“你看上這姑娘了?”我碰碰青衣的肩膀,既然還沒死,那就沒事。
“她會是我妻子。”
“握草!一見鍾情?你不要這麼狗血吧?”我說。
“只是我得等她,還有他。”青衣說。
我承認,我有點懵。
“等她完整,等他輸。”青衣指了指依然在睡的沁心。
“完整?輸?”啥玩意?
“她需要接受她之前做過的所有的壞事,我會告訴她。”
“他寄存在她的體內,他不輸,沁心不會完整。”青衣說。
“不知道多少年了,他是賭鬼,從沒輸過。”我說。
“賭、命、我倆終究還是碰在了一起,數萬年的賭約,真是躲不開。”青衣搖頭,臉上有無奈,但是確是笑的。
青衣走出,坐在沁心身邊,低眉看著沁心的臉,臉上有髒髒的塵土,青衣笑笑,卻沒有去擦,可能是想給沁心自由吧。
看了一會之後,青衣的聲音開始慢慢的響起。
賭鬼,真的就是賭鬼,一生,直到現在真的是從未輸過,嗜賭成性,地府之中無不可賭,賭錢財、賭功法、賭修為、賭生命、賭人心,下到一文錢,上到一人,都可賭。
說起來也是“孽緣”,萬年前,終是碰見了命門第二代,二人見面,從拳腳鬥到兵器,再到紅塵,兩人卻終是不分勝負。
最終兩人定了一場賭局,賭了一場命,不是生死,是運勢。
賭二人再也不見。
命門第二代是女人,漂亮、乾淨、平常的女人。賭鬼愛她,她也愛賭鬼,只是一個是賭,一個名,幾乎註定了二人最終也無法走到一起。
賭局敲定,像我們在桌子上的買定離手一樣,女人賭會見,賭鬼賭再也不見。賭鬼離開,只是轉過了一個山頭,賭鬼已經想認輸,一步千丈,瞬間踏回,卻是丟了女人的蹤跡,所以賭鬼剩下的時間都在找女人,找這個乾乾淨淨的、自己深愛著的女人,而女人真的如驚鴻,一瞥之後,再也不見。
女人想輸,破了賭鬼心結,讓賭鬼功參造化。
賭鬼想輸,因為她一樣愛著女人,不比女人少半分。
女人最終留下一道功法,其實更像是一式印訣,印訣繁複,卻只可用一次,無論是誰,稚童、老叟、壞人、好人,都是一樣,一次之後,再也無用。
命門代代相傳,直到今天,青衣如賭鬼一樣,沒有半點猶豫,把這傳了不知道多少時間的功法悍然用出。
如果可以定,我覺得青衣才是賭鬼,賭了一場根本看不到未來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