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貨肯定知道什麼,我敢拿我褲襠裡的褲衩子擔保。
果然,青衣撥弄著篝火的手突然停頓了一下,雖然很快動作就再次恢復,但是那一刻,青衣眼中的一抹驚詫已經足夠清晰。
“以前陰間有一個器族,族中人以追求器物的極致應用為畢生追求,並且也根據所追求的器物的不同分成了各個分支種族,而在這其中,以劍為終生追求的分支種族尤為激烈,也就是後來所謂的劍族,劍族中,上至垂暮老叟、下至蹣跚稚童,無一不會用劍,而且據傳說,他們的族人即使是剛剛出生、嗷嗷待哺的嬰兒都有著靈境的實力,也就是說,劍族,根本沒有靈境以下。”青衣聲音嚴肅,在我的腦袋裡迴盪。
我手掌摩擦在懷裡小七肥嘟嘟的小臉上,這麼一會的時間,小七卻是已經睡著,小臉有點蒼白,粉嫩的鼻頭上也有一抹的涼汗出現,看來是因為回憶之前的一些東西導致精神過於疲勞了。
“小七是劍族?”我問。
“懷疑,很有可能,我相信你也未必見過,十歲的孩子就有著一劍擊殺靈境三重的實力吧?而且小七練劍的時間只有幾十天。”青衣說。
“而且最重要的是,據說器族在數萬年前突然一夜之間消失,具體原因卻無人知曉,只是在後來有一些道聽途說的訊息。”青衣繼續說,隨後眼光灼灼的看著我,他很清楚我喜歡這個孩子。
“據說有神境的兩位高手,用移山填海的手段,一招之間滅了整個器族。而那個場面,和小七記憶中的場面一般無二。”青衣繼續說。
“為什麼?”我摩擦這小七臉頰的手掌停了下來,眼神中有控制不住的殺氣在外洩,我希望自己猜的是錯的。
“因為他們出生就是靈境。”我猜的不錯。
“而且……”青衣看著我,有些欲言又止。
“說吧。”我也拾起一根木棍,撥弄這篝火,讓它燃燒的再旺一些,懷裡的小七似乎有點冷。
“而且,據說,器族因窮其一生都在追求器的極致,所以多生極端之人,心性有缺,所以突破魂境到命境的時候,十有八九多會魔氣控心,淪為器奴,只存殺伐執念,一生盡毀,而即使僥倖突破,也多半淪為半器靈的存在,與所練之器混淆主僕,境界也是再難寸進。”青衣的聲音略顯低沉,讓這個故事聽起來更加沉重。
“不止這些吧?”我說,一個連命境都無法達到的種族,還不至於惹的兩位神境的大神出手,而且手段竟是——滅絕。
“如果正常突破到命境,心境無損,器族會有井噴一樣的爆發,據傳,有魂境、命境,兩個境界連續突破的傳說,直達神境,而器族神境,可滅神、誅仙。”青衣一口氣說完,盯著我的眼神中有等待。
眼前的篝火發出輕微的噼啪聲,小柔依然是倒頭就睡,只是這次卻沒有那震天的鼾聲,好像是被青衣弄了一個什麼禁制,天空依然是灰暗的顏色,如同茫茫地府,看不到半點去路。
“小七是好孩子。”我把手中的木棍扔進火堆裡,火星一陣跳躍,像一個個頑皮的孩子,無拘無束。
“好。”青衣點頭。
小七到底是不是器族的分支劍族,我們現在只是猜測,但是種種跡象看來,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的程度。並且,在我詢問之後還得到一個答案, 青衣的師傅曾經推算過器族的滅絕,但是卻遭到了極大的反噬,那段歷史就如同被人抹掉一樣,甚至還留了手段,想要抹掉查探那段歷史的人。
小七是劍族之人的事,必須保密,這件事保密的程度甚至超過我是生魂這件事。
地府,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同樣的,人們也在為了能夠活下去,活的安全而掙扎著,不擇手段的掙扎著,小七是劍族的訊息哪怕走漏一點,對於我們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到了那個時候我不相信還會有人扯出相互制約的話,來維持這個地方那種刻意營造的平衡,也許第一個出來滅掉我們的就會是那些製造這些平衡的人。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我和青衣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小柔和小七則是在酣睡,懷裡的小七換了一個姿勢,讓自己更加舒服一點,卻因為翻動的幅度過大而弄醒了自己。
抬頭看了看有點發白的天空,小七呲著牙看著我笑了一下。
“大哥。”聲音還有一絲奶聲奶氣,眼睛裡也全是閃閃的光芒,那是屬於孩子的清澈和明亮。
“醒了?”
“嗯。”小七一骨碌爬起來,點了點頭,左右看了一眼,似乎在尋找什麼。
“那邊。”我伸手指了一個方向,那裡有一塊岩石。
“小柔,醒醒,陪著小七去撒尿。”我站起身,踢了身邊的小柔兩腳。
“哦。”小柔閉著眼睛爬了起來,走出去的時候人還在晃盪。
起身的時候,青衣也站了起來,渾身的關節都在發出鏽跡斑斑的脆響。
從納戒裡掏出乾糧,四人胡亂的吃了一些,隨後繼續朝著青衣所說的大凶之兆的方向跑了出去。
“小七,記住,對敵,不留活口。”路上的時候,我和小柔肩膀上的小七說。
“嗯。”小七認真的點頭,表情呆萌,看的我都覺得頭皮在隱隱發麻,脖子後邊全是一陣陣涼颼颼的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