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太多有所名望的人被汙言穢語所中傷,也見過他們真真正正被謠言所傷害,更有甚者被汙衊至死。
我也曾聽聞過歷史上多數有名之能臣被奸人陷害而亡。
遙想到他們也未曾能夠在世時洗脫冤屈而含恨而死,我等凡夫俗子,又怎麼能夠輕易的相信呢?
縱不是一身清白,則更逃不過春秋筆法的災禍。
說與你聽的,永遠是沉沉浮浮的過往,雲煙。
有那麼多,需要去傾訴的事情,可話到嘴邊,卻冰冷又刻薄。
直教人肝腸寸斷,徹夜難眠。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李廬升幽怨的嘆了一聲,他的旁邊正是寧極,寧極閉著眼睛,鎮定自若的將手放在膝蓋上,任由馬車顛簸幾下,也未動彈。
“但是,我現在能夠肯定,你大機率是瘋了……你陪我們去幹什麼?皇帝陛下知道你要阻攔,特意赦免了你,現在,你又要跟過去討賴不成?”
李廬升猛的掀開馬車的綢賬,回頭望了一眼譚明秋所在的馬車,他車上是寧極,而譚明秋車上,正是長英蘭與楚月。
“這兩個人,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寧清在梧桐司處理事務,反而被寧極勸阻留在了白靈山。
“你們非要摻和進來!”
李廬升氣不打一處來,他想著寧極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在和誰作對!
“皇帝陛下!”李廬升幾乎是用盡了自己的力氣將這一聲咬牙切齒的哼了出來,這是四個多麼可怕的字啊,組合到一起,便可以讓人肝膽俱裂。
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將恨鐵不成鋼的話語說給寧極聽,說到底還是太過於自我了。
“我門所有人都不認識那兩個人!把她們交給正法司!交給禁軍府帥!又會怎麼樣呢?!”
李廬升年紀還太小,又或者是因為,他沒有辦法明白寧極為什麼要這樣做,而越發的激動。
甚至是失去理智。
“請你安靜,我的朋友。”
他被寧極的聲音震住。
“我是白靈之主,我不會食言,這便是我給你的答案。”
寧極一身正氣,白梅黑底的華衣讓他的黑髮越發的明亮,他睜開眼睛,卻一定盯著馬車的地板,嚴肅的越發明顯。
“我們這麼久沒有見面,一見面卻要像是仇人一樣大喊大叫,我想著,我們還可以一起下下棋,喝喝茶,把這些日子熬過去。”
他突然的長嘆了一聲,嚴肅的看著李廬升。
這位年輕的老友緩緩的講著他聽不懂的話。
“時間情愛,皆為苦澀,不是嗎?我既然如此選擇了,便要接受它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