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世界還是需要像俠客一樣的人啊。
所有人都願意相信,洛肯會給人們帶來一個富有希望的未來,所有人都嫉惡如仇,劫富濟貧似的,要把溫緹郡所有富豪的資產瓜分。
但是,這個世界不是由豪氣而成的,沙洛德家族自以為自己養了一條白眼狼,洛肯不幫助家族聚斂財富,反而大發善心似的將沙洛德推到了風口浪尖。
這個世界,只要有農夫這個職業存在,只要一畝三分地來源於各大家族,只要這一畝三分地的產出需要半年甚至是一年以上,就沒有人可以嘆了口氣讓農夫真正的覺醒,得到了土地的農夫甚至只關心土地裡能夠長出多旺盛的食物,能夠賣多少錢,安安穩穩下來,讓洛肯都無言以對。
吃喝拉撒睡,哪裡有憑空來的,既然大家都認同勞動獲得回報,那怎麼定義勞動得到的回報量呢?
此世間無數想要解決此問題的人,都提出過自己的看法,但是真正能夠做到的,亦或是能夠執行的又有幾個呢?
與其說創造,不如說創新。
從前任龍興會會長,也就是前前任溫緹郡內務府城主手裡接管過龍興會之後,洛肯發揚了以金代保制,將所有的內部成員和小隊成員提供了大量的金額以供內部人員我補貼家用和消遣。
這區別開了極大部分的商隊報酬,對於當時的溫緹郡各類魔法師來說,以進入高金酬的龍興會為榮,一舉發生了各種商會間的跳槽事件,以俠客般的個人魅力將溫緹郡的各大魔法師聚於龍興會之手,甚至驚動了當時的王爵,可能就是那個時候,洛肯主導的龍興會才帶來了強大的生命力。
打天下的時候,口號喊的震天響,許諾的東西沒有立即兌現也沒有關係,所有人都苦一點累一點,甚至是與各種商會衝突流血都在所不惜,不會去抱怨,但是溫緹郡商會的天下打下來了之後,無法得到滿足的個人訴求和穩固根基的守江山措施,不得不讓人懷疑。
當初那個嫉惡如仇的洛肯去了哪裡?
當初一個人單刀赴會龍興會會長的死局,將何不食肉糜的會長義殺藍橋之下,如今的洛肯創立紅花區,綠花區,販制精神藥物,與前任龍興會的城主出入此處,成為了另外一個何不食肉糜的最高統帥。
“三十三年的時間,洛肯只是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人是救不了的,願意跟著他做事的,幾乎都飛黃騰達,你告訴我,誰不願意飛黃騰達?他確實做到了他的諾言,比如讓更多的人獲得了價值,擁有了財富,甚至是名譽。別人的家破人亡好過自己的家破人亡,雖然良心上可能過不去,但是說實在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因為他和你沒關係,從他們身上榨取的價值反補到自身,這不是……蠻正常的嘛?哈哈哈哈……其實我也應該去認同的,因為我還有能力去榨取別人,而不是別人來榨取我,只是,當我想到,如果哪一天,我也成為了被榨取的物件,所有人都像我一樣想著成為榨取者,而對我莫不關心的時候,我應該怎麼辦……”
那人真真正正的笑了一下,饒有興趣的看向長羽楓道:“這種話乍一聽還以為我有多善良呢,大多數人都是像農夫一樣的人啊,得到了農田耕種,就覺得農田可以養活自己了,不需要再想多餘的事情了,甚至只需要吃飽飯就好了,多麼悲哀,當旱災蝗災來臨的時候,只能怨天尤人,然後說一說無能者無能,吃人者吃人,殊不知,自己的侷限性就在那裡,不敢往上想,不敢往前看,不願意為自己的未來付出努力和毅力。”
那人開心的笑了一下。
“你會被認為在歧視農夫的……”
長羽楓皺了一下眉毛。
“說缺點就是歧視嗎?有些人沒有辦法打破常規的枷鎖,或者說,其實大部分人都沒有辦法打破常規的枷鎖,這不能怪他們,要怪,就怪……生的不好?哈哈哈哈……”那人又是將長羽楓給驚了一下。
在靈界或許有如此豁然開朗的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誰又能真的明白呢?
“可是現在洛肯壞透了……我沒有辦法阻止任何一個像洛肯這樣有野心的人成為下一個洛肯。”長羽楓無奈的攤手:“幾千年都沒有解決的問題要我來解決,未免有些太勉強我了,那樣我也就成了不遵守法律的私法狂魔,法律可前可後,可無用,我不能沒有法而去殺龍興會的任何一個人。”
“你很有見解,或許你才是對的,作為普通人而言,留下和保護法律支撐你申冤所需的證據和罪證才是第一前提,私心的報復應該放在第二位,或者說,將理智放在第一位。不過,也沒有多少受害者能夠反擊倒是真的。”
那人見了長羽楓,笑的開心。
他總是在笑,或許多是調侃,但是在長羽楓眼裡,這種越發清楚的笑聲,只能是一種無奈。
“閣下是因為什麼而被洛肯害至於此?”
長羽楓聽完了洛肯的半輩子和發家史,只覺得這人狠辣,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很有手段,在成為受害者之前,他也有足夠的能力養活三個無法獲得生活來源的親人,並且得到了已經消亡家族家族族長的認可,同情其他的受害者,嫉惡如仇般的,將旱災與蝗災之中,仍然以豚稚而食,不管受害者死活的城主全家殺害,但是真成了壓迫者,他表現的也更為狠厲,他創辦紅花區,綠花區,以無家可歸者,以能力有限者,將他們拖入了無盡的深淵,反補願意跟著和他乾的任何人,如果在當前,紅花區和綠花區,甚至是精神藥品都不受到法律限制的六年前,這種事情,誰敢說是壞的呢?
多少次的時代裡,笑貧不笑娼,真是人間永恆的歪理啦,可是當要餓死街頭的時候,貧,真是害死人的藥,紅花區的女子們,綠花區的男兒們,販賣精神藥品的人們,可恨嗎?可憐嗎?
可恨在哪裡?
可憐在哪裡?
出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