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以龍之確實吃到了整個華都最有名的銀月脆骨兩角湯。
王兄跟著魚兒哥聊天,魚兒哥卻死活要拉著以龍之講話,他們三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閒天,甚至是聊到了他們今天需要吃到多少時辰回去,王兄想要敘舊,一開口便是這華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開口便是魚兒哥你錯過了什麼,魚兒哥雖是半搭不理,但也很認真回答了王兄。
王兄這才冷眼看著以龍之,問了他的來歷。
“這銀月脆骨兩角湯,是由華都精養的白衣豚的耳朵,用絕妙的刀功取下最脆的兩處,再用上好的銀花木三年一結的脆果蒸上半個時辰,以這天下第一番特製的絕妙銀耳醬湯再次烹製,說是兩角,實際是上是這種特製的脆骨從白衣豚身上取下來的最脆的兩股肉與耳朵的脆骨熬製,就像是月亮的兩角,狀貌可人,猶如雙角之月,凡人吃一口,定是欲仙欲死。”魚兒哥這樣為以龍之講解著銀月脆骨兩角湯,他雖然說的好聽,但是還是有些不情願的吃了一口:“其實,也沒有那麼神奇的口感啦,吃多了也就那樣……”
只是他吃了,兩個眼睛提溜的轉:“嗯!奇怪,為什麼這碗這麼好吃?!”
“一定是寧公子在邊境裡吃多了粗茶淡飯,所以遇到了如此的人間美味,就算是早前吃的多了,現在也便覺得可口了。”以龍之用筷子夾了一片亮晶晶的銀月脆骨,香氣撲鼻,就算是這樣光看著,也是亮晶晶的,好吃也不過如此。
“一頭白衣豚,也就只能取差不多的十片銀月脆骨的,肯定是可口啦。”王兄扇著扇子,他們三個並排的坐在一起,魚兒哥將王兄與以龍之阻隔在兩邊,王兄看著魚兒哥慢慢的將一碗冒著熱氣的銀月脆骨湯放在魚兒哥旁邊:“魚兒哥,你在邊境苦,我的也給你吃好了。”
“啊,謝王兄。”魚兒哥毫不客氣的端過來,偌大的碗放在自己的嘴邊,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那……這一整碗,差不多需要三隻白衣豚了……”以龍之講夾起來的銀月脆骨慢慢的放進碗裡,有些遲疑的看向狼吞虎嚥的魚兒哥:“寧公子,只取豚耳,那剩下的其他部分拿去做了什麼菜餚呢?”
“啊……這個我不知道……你得問王兄,這個他吃的多的。”魚兒哥吃完一碗,便去吃其他的東西,他瞄了一眼王兄道:“王兄,你告訴這位以先生,取完銀月脆骨的白衣豚到哪裡去了?”
“白衣豚最珍貴的食材也就是耳朵的脆骨部分了,其他的地方也是蠻美味的,不過,肉質和天下第一番的其他肉相比根本不值一提,無非是再賣給普通的商販了,這樣天下第一番的財務也可以回個一本。”王兄扇著扇子,沒好氣的看了一眼以龍之道:“你點名要吃銀月脆骨兩角湯,是不需要到這天字間來的,在人字間便吃的香了。”
“王兄,這是我的客人。我的救命恩人。”魚兒哥吃的算多,打了個飽嗝,之後便又慢慢的喝了一碗湯,銀月脆骨一股腦的入了喉嚨,囫圇吞棗都沒有這麼快。
“啊……魚兒哥!你去了邊境那麼久,我都急死了!兩年,你知道我這兩年去找了你幾次麼?每次我都找不到你……”王兄不去看以龍之,以龍之也輕聲的笑了一下,王兄對著魚兒哥,魚兒哥也悶的咳嗽了一下。
“我雖然在邊境,但是實際上,我沒有直接進軍的,你想啊,王兄,要是我直接進軍軍,我哥一查就查到了。我怎麼可能在軍隊裡待著,我去邊境,主要是圍著帝國的邊境走了一圈而已,我給別人當過馬伕,做過半個月的農民向別人討了口飯吃,最落魄的時候,我連續在邊境的大街上睡了近七天之久,和流民一起吃過,一起住過,如果僅僅是進軍,起碼還有軍糧可以吃,有地方睡,不至於那麼慘的……”
魚兒哥喝完了湯,抹了一口嘴,將草帽繼續戴上:“這頂帽子還是他們給我的。”
“啊,流民的帽子……你怎麼不帶他們過來啊?你只要告訴他們隨便一個人你是寧將軍的二子,怎麼可能落得如此境地?”王兄輕輕的收了扇子,有些心疼的看著魚兒哥:“你為何不帶他們到這裡來?現在你總算來到了都城,便肯定能讓他們不再受苦的,讓他們也過過好日子……”
“他們死了……”
魚兒哥雙手撐著地,看著旁邊的以龍之:“多虧以先生救下垂死掙扎的我,我估計……確實會讓我母親路上……一場了……”
他看著,他頭頂上,這金碧輝煌的天花板,那些翠綠與雪白的玉石交合著金子的光輝,它們慢慢的組成一副美豔的星空影象,映照在他們三個人的身上,將這滿屋子的香氣也掩蓋了。
“魚兒哥……”王兄雙目誠然的看著魚兒哥。
只是魚兒哥慢慢笑了一下,迴轉過了身子,從桌子底下抽出腿來,他盤腿坐著,很安心的笑了一下:“真是一段難忘的日子,不是嗎?我回來了,也就代表著,我還活著。王兄,能夠再見到你,也算是,一種幸運。真是謝謝。其實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了……我還不敢回去……我去你那裡住上一段時間吧,可以嗎?麻煩你了……”
“當然可以,怎麼會麻煩呢……你突然變得靦腆,讓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王兄嘩的又開了扇子,扇了一下,風將王兄的兩鬢吹拂而起,繼而他面露了難色:“你真的不願意,去見一見你的母親嗎……”
“家母安康?”魚兒哥瞅了一眼王兄,打斷了他的話。
王兄愣了一下,點頭道“安康。”
“我的名字裡,也有一個康字,我的母親,也一定是會安康的……也多虧了她給我取的名字,我才活著,你說是吧,王兄?”魚兒哥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將草帽戴上,壓下來,將整個臉孔遮蓋。
“是……是……夫人一定會安康的……”王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倒是沉默了。
不過,他看著魚兒哥的確實有些落魄的樣子,連忙說道:“那,我叫月牙兒過來吧,這樣也好給你買件衣服,你想要住在哪個酒樓儘管說一聲,我會吩咐下人保密的。”
王兄將一把鑰匙拿了出來丟到了的魚兒哥的手上:“這裡是所有都城酒樓特別間的鑰匙,我暫時先去回家住好了。”
“好兄弟,王兄。這份恩情,我會記一輩子的。”魚兒哥看著那串奇形怪狀的鑰匙,鑰匙跟著識別的木牌,指著哪個酒樓哪個房間。
“有你這份心,就好了。”王兄快速的扇著扇子,風將他的兩鬢吹來吹去,更加的柔順,他閉上眼睛,沒有去看以龍之,卻說著以龍之的名字:“不過,這位,名字叫做以龍之的傢伙,就算是魚兒哥你的救命恩人,我也要這樣稱呼,這位以龍之以先生應該會離開吧?”
“他和我一起住。我有很多問題要請教以先生,並且帶以先生來都城找人的。我要說到做到,王兄。”魚兒哥開心的笑,甩著鑰匙,而以龍之淡定的吃著銀月脆骨兩角湯,白衣豚的豚耳,就是銀月脆骨,竟然被做成了這麼好吃的美味佳餚,他竟然覺得興奮,只是如果只取耳朵的最脆部分,其他東西不做食物的話,那可真是一種吃不起的可怕美食了。
那些死去的白衣豚……
以龍之聽到了有話提到自己:“我來華都,尋找一個人……當然,如果寧先生想要我幫忙的話,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以龍之將那碗點名要吃的銀月脆骨兩角湯推到一邊,似乎是吃飽了,不再去觸碰:“住在哪裡,都可以的,我並沒有特別的住所要求。”
“那行,你就住到魚兒哥的隔壁好了。”王兄又拿出一把鑰匙,丟給以龍之,那串鑰匙跌落在了以龍之的桌子上,鑰匙撞擊在碗邊,發出了叮噹的清脆聲響。
“王兄,以先生很厲害的,就算是以貌取人,你也應該看得出以先生的樣貌,絕非凡人。我說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請你也尊重他。”魚兒哥根本沒有任何客氣的對著王兄嚴厲的批評:“我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紈絝子弟了,經歷了生死之後,我更願意去想一下未來的我,到底應該去做些什麼,而不是僅僅去當寧家的二兒子,在都城裡吃喝享樂。”
“魚兒哥雄心壯志,我當然支援。”王兄瞥了一眼慢條斯理的以龍之:“但是要我對一個這樣子非凡的人低聲下氣也大可不必,天下第一番也是由我經營的,要比起經營的手段,也不存在低人一等。”120
“好好好,知道你厲害,將天下第一番經營的這麼好,但是這並不是你看不上以先生的理由,以先生絕對是非凡之人沒錯,但是也應該得到你的尊重,僅僅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一天也是這樣。”魚兒哥稍微有些嚴厲,王兄便也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