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緹郡·舊城
“叔叔……請問……這裡……可以透過嗎?”
一個稚嫩的聲音在他們的背後,他們現在的神經都有些敏感,這作為溫緹郡的第一道關卡,這個已經被報廢的城市,真的不要再來什麼鬼人了。
他們放下手中的冰晶,那是某個人的頭顱,現在,已經完融化了。
溫緹郡的雪……洋洋灑灑的下來,那些因為扛不住天氣變化而早已經枯死的枝頭上,雪就像是新出的白色嫩芽,點點滴滴。
那是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孩子,銀白色的長髮被風吹著,像是與雪融為一體。
她穿著很舊的衣服,但是非常整潔,真是很難看到褶皺,應該是經常有打理,她的眼睛大大的,圓圓的,看起來很可愛,和她稚嫩的臉很相襯,但是,她並沒有五六歲小孩子奶聲奶氣的聲音,僅僅是稚嫩,像是聲帶的稚嫩,說出話來,也會讓人覺得很可愛。
她的眼睛眨呀眨,像是有星星在她的眼睛裡發光。
她的身後,是一個帶著斗笠的男人,他穿著寬大的袍服,雖然有些破舊,但是兩個袖口就和華服一樣,一條束腰的長帶在他的腰間打著一個別樣的蝴蝶結,像是某種部落的習俗,而他的腰間,是很晃人眼的三把長刀,那三把別樣的刀鞘很安靜的在他的腰間別著,錯落有致,而他的手略顯蒼老,那是一隻孔武有力的手,但是不知是因為風霜的關係,還是因為握刀練習太久,他手上的褶皺和他稍有些淨白的臉不那麼相襯,再是他的臉在斗笠下,依稀可以看到那一條從眼睛下來的長疤,那條疤痕在他的右眼,能夠清晰的看到,他那雙堅毅的眼神,甚至是有些惡狠狠的盯著這裡的所有人,但即使是如此,他的臉稜角分明,依然給人一種獨特的滄桑感,男人的方剛,就是如此,即使是看一眼,也能夠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所經歷過的,都是足以稱為“男人”的,那種魄力。
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就那樣站著關卡的門口,如果不讓他們進來,可能還會出大事。
但是,即使是這樣,這已經不足以用奇怪來形容,剛剛發生的一切,相必比這還要奇怪,甚至是詭異,並且,他們的隊長,已經死在毫無意義的阻攔之中。
有那麼幾秒,他們終於明白了,溫緹郡的破敗,依然能夠吸引那些天賦異稟,甚至是縱橫奇才來到這裡,繼續書寫他們的傳奇。
守衛第一道關卡的所有人都呆呆的,還沒有從剛剛的悲痛中醒來,而現在被這麼一問。已經不知道是攔還是不攔……
“請問……叔叔……這裡可以透過嗎?”
那個小女孩還是用一樣的語氣問著,只不過,這一次,更加的生動,甚至是擬著聲音,想要更有禮貌。
“嗯啊……嗯……可以透過……”一個人發話了……看起來還是有些機靈的,他第一個回答,其他人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能夠說什麼了……
這樣的事情……已經足夠的奇怪了……如果再來一次……死的就是自己了……
他們看著那個一臉嚴肅的男人,斗笠並沒有那麼好用,甚至是破舊,從斗笠裡破出來的洞裡,他們能夠清楚的看到這個男人的眼睛,那是一雙讓他們害怕的眼睛,像是緊緊的咬著他們,讓他們挪不開腳步。
“奕空叔叔……他們說可以透過……我們走吧……”那個小女孩轉身抬起頭對著那個男人開心的說道:“就是這樣……要有禮貌,別人才會對我們有禮貌,懂了嗎?”
她像是在教這個名為奕空的男人……禮貌的道理……
她也不等那個男人回應,用右手拉著那個男人的手轉身,一步一步的走向關卡,那個男人,仍然是一臉肅穆,也沒有想要回應的意思,只是那個小女孩緊緊抓著手的時候,也僅僅的抓著他的手,用左手,他的右手仍然緊緊的放在一把長刀的刀柄上。
他們慢慢的走過去,男人看著前方,女孩卻看著周圍的一切,有些欣喜,那個叫放行的人剛好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特製的刀鞘上,刻著一個端正的名字。
龍切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東西,就是端端正正的小字。
所有守關的人,都僅僅是這樣看著他們走向第二道關卡。
如果這樣的放行能夠保住自己一命,好像並沒有什麼錯,但是,他們的隊長已經是一去不復返了。
估計,剛剛那個可怕的女人早就已經遇到了支援的隊伍,而一大一小的人,是追著那個人去嗎?
如果是這樣,又或許可以給自己的心裡找些似有似無的慰藉。
那一大一小的人走的很快,估計很快,他們就能看到第二關卡的小隊……只是,這已經他們無關了……他們已經失職,或許他們早就已經死了……只是現在還沒有死,誰又說的清呢……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又要去哪裡呢?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而在不遠處的農場裡,雪花紛飛,落在黑袍之上,那些蔓延而來的黑氣纏繞,遊絲若雲。
“真是難過……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