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的跑下山來,竟有些氣惱了。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指腹為婚這樣讓人可惱的東西?
姻緣,也可以成為一套鎖鏈,鎖住兩個新人,鎖住身份與地位。
叮鈴叮鈴……
叮鈴叮鈴……
赤腳在白靈山的千尺臺階上,感覺不到冰涼,反而有一絲絲的暖意。
即使在尋常百姓家,也不興待這個去,偏偏在自己身上就有這樣一個婚約了。
啊娘說,生在了帝王家,要學會的就是接受。接受這羸弱的女人身子,接受這深宮院牆的寂寞,接受這根堅如磐石的紅線。
就算,我有其他的意中人,他只能匆匆的面對,匆匆的死亡。
啊娘說,如果我有了其他的意中人,當他橫刀在千軍萬馬來娶我的時候,我所能做的就是陪他赴死。前提是,父王,會讓我活著見到他,或者讓他活著見到我。
我還不知道他的模樣,他的聲音,他的性格。
陽光照在她的眼睛裡,需要拿手擋著了,金色的陽光照在她的眉上是她的柳葉眉像是金色的邊,她黑寶石般的大眼睛搜尋著,這一路上的人。
青松過去,帶著滿是脆色的綠,那些帶著光點的藍,星星點點,那是一灣白靈山的清泉,嘩啦啦的,有些吵鬧。
玉佩!那塊專屬於白靈山少主的玉佩!只要找到了那塊玉佩,就能尋著他了。
作為白靈山的頂點人物,會不會以此為豪呢?也不知道他知道這份姻緣會是怎樣的心情。會不會驚訝,和公主指腹為婚,如果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會不會覺得很苦惱?會不會很悲傷,只能與我這樣子身份的人結伴。
啊娘說,我的年紀還小,要喜歡一個人,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這份天註定的姻緣,總是與你同在,躲也躲不掉。
我只能……接受。
匆匆的下來,行人稀疏,早已經沒了影子了。
是……哪塊來著?
有那麼一下子,她忽然明白了,兩個不相識的人的遙遠,一下子一無所有,總是如此。
呵。
興許是覺得追不上了,譚明秋老爺子,還是有些逗她的意思。她停住了,為了不讓突然的興奮而戛然而止,她慢慢坐下,伸直了腿,讓裙子捋直,腳上的鈴鐺叮鈴。
嘆了口氣。把頭髮放在肩頭,用手扶著自己的小下巴看著山下慢慢下山的的弟子,他們大多匆忙,急著歸去。
她竟然覺得有些想笑了。
輕輕的笑了兩聲。
是啊是啊,如果一個人和你有姻緣,你怎麼樣都要會在意的吧。怎麼說呢,自己有時候真的就是這樣,為了喜歡的東西,也會奮不顧身。
一無所知,就一無所知吧。
也不急的,這裡是他的歸途,他總會歸來的。
那塊玉佩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一個寧字,與一條蒼龍盤旋,周圍是梧桐的的枝幹。還是,精雕的浮雲?
有一塊玉佩緩緩的的入了眼來。
不是梧桐的枝幹,也不是精雕的浮雲,而是蒼龍繞著那個穹勁的寧字,完完全全不同於普通的白靈山玉佩。
沒有人可以有這樣一塊玉佩,除了,一個人。那條紅線上的
它的主人,是一個低著頭走路的少年,他慢慢的走上臺階,背上是一把很奇怪的劍。
他烏黑的髮鬢好像有些長了,應該剪一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