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劉永鑫兩隻手交叉在一起,饒有興趣地反問道:“那是為什麼?莫非,你也嫌酒店環境太髒?”
陸平笑道:“非也非也,我只是不想花錢。”
劉永鑫道:“但你看起來並不缺錢,雖然你穿的很樸素。”
“好眼力!”陸平讚歎道:“不愧是賣鋼鐵的,鋼鐵大王。其實論起來,我還給你們鋼廠做過貢獻。應該……應該有幾回。”
劉永鑫笑眯眯地道:“哦?願聞其詳。”
陸平煞有介事地說道:“我曾經賣過一些廢銅爛鐵,有時也送。這些廢鐵最後的歸宿就是你們鋼廠,經過多少道工序後,變成鋼材,謀取暴利。這幾年房價一直在漲,你們鋼廠的生意不錯吧?我聽說你給那些部長啊,副總啊,發的獎金都不少。”
“有意思,有意思。”劉永鑫說道:“你說的沒錯,掙了錢了嘛,不能虧了底下人。像金華慶和金彪,他們一年能從我這裡領到上千萬的薪水。他們倆吧,雖然算不上是我鋼廠的中流砥柱,但也都是獨當一面的王侯將相。但是小兄弟,你今天下午的做法,卻觸動了我鋼廠的根本。金華慶被你打了,還住了院,我的三十多個員工,被你挖了牆角,你……怎麼想的?”
陸平接過大疤遞來的一杯飲料,喝了一口,然後說道:“你終於聊到正題了,我還以為你叫我是來聊家常的呢。那麼我想請問,他們是怎麼跟你彙報的?”
劉永鑫道:“小兄弟,你不覺得你下手有點兒太狠了嗎?只是在超市裡發生了一點口角,你就把金華慶一條胳膊打折了。他這一住院,我鋼廠損失很大啊。”
陸平反問:“有嗎?其實你應該感激我,我幫你們收拾了一條害蟲。”
劉永鑫道:“此話怎講?”
陸平道:“這個人整天穿著你們鋼廠的黑色工裝,到處顯擺,炫富,插隊。而且他今天插的是我的隊。本來我並沒有心情跟他一般見識,但是他錯就錯在,他不該把一沓錢丟在地上,讓我揀起來。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廢他一條胳膊,真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劉永鑫咂摸了一下嘴巴,說道:“聽你這麼一說,金華慶做事是招搖了一點兒,但你也不該下手這麼狠吧?就你能打?就你野蠻?就你——憤世嫉俗?”
陸平說道:“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劉永鑫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那你可以投訴他呀,我們鋼廠有投訴信箱,你把他的事情寫下來,往裡一投。我們調查清楚後,該罰款罰款,該停職停職,這樣豈不更好?”
陸平冷哼道:“說的輕巧!老劉啊老劉,你真是坐著說話不嫌腰疼,你這嘴裡噴的是人話嗎?噴的是糞吧?你這是吃了多少公斤大便,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敢罵我們老闆,看我不宰了你!”一旁的大疤臉色一陰沉,便要上來揪打。
劉永鑫也氣的夠嗆,頓時撕下了和煦的偽裝,猛地一拍桌子:“我劉永鑫難得跟你好聲好語的在談,你卻不知道珍惜,那我只能先教教你怎麼說話了。大疤,掌嘴!”
“等等!”陸平一揚手,盯著劉永鑫,語重心長地說道:“我陸平剛才說話是損了點兒,但是你們也不該動手啊,你說呢?你可以去投訴我啊,我們汽貿城也有投訴信箱,你把我罵你的事情寫下來,往信箱裡一投。等我們老闆調查清楚後,該罰款罰款,該停職停職,這樣豈不是更好?你說呢?”
嗯?
劉永鑫猛地一怔。
這小子居然還將了自己一軍。
以彼之矛,戳彼之盾。
就連大疤伸出去的手,也跟著收了回來。
按照剛才自己老闆的說法,這傢伙的邏輯,沒毛病。
“好吧,算你猾頭。”劉永鑫揚了揚手,示意大疤退後,然後接著引申道:“金華慶這一篇我們先翻過去,再說說我那三十多名員工,我不知道你把他們忽悠到哪裡去了,哦,我想起了,我聽金彪說,你叫了一百多號人呢,連哄帶騙的,就把我的員工給忽悠跑了?”
陸平強調道:“我就問你,金彪帶這三十多個人,是去幹什麼的?”
劉永鑫裝糊塗地道:“我哪知道啊!應該是……肯定是他們聽說金華慶受了傷,是要過去看看。”
陸平道:“你這混淆概念的本事還真不小呢!他們是被金彪叫過去收拾我的,但是我陸平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沒動他們一手指頭。不光這樣,我還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工資更高,待遇更好的平臺,這種以德報怨的優良品質,劉總難道只理解為挖你牆角?說句不好聽的,按我陸平以前的脾氣,什麼金華慶,什麼金彪,他們今天統統都得……死!”
劉永鑫用手指撓抓著桌面,突然情緒激動地了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地反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讓他們死啊?你弄死他們,我每年都能省下好幾千萬的工資!現在倒好,金華慶變成了殘廢,他不用上班我還得養他後半生!我劉永鑫虧大了!”
這情緒,轉變的確實有點兒快。
陸平神色也跟著一斂:“所以你叫我來的意思是?”
“黑社會是吧?人多是吧?仗著你開了幾個夜場,籠絡了一些烏合之眾,就敢跟我劉永鑫叫板?”劉永鑫頤指氣使地強調道:“實話告訴你,我劉永鑫最恨的就是特麼的黑……社……會!我不妨明著告訴你,你今天晚上回不去了!”
陸平一怔:“黑社會?你怎麼會覺得我是黑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