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遙並沒有接觸過專門的陣法繪製。
不過機甲制甲師原本就是個多學科匯總的綜合性實踐職業。
她現在這個七八歲的身體,手腕和手指的控制力確實無法發揮到訓練之後的程度,卻也已經足夠對腦子裡模糊卻也有著關鍵節點的警示的陣法進行復刻。
血色在她專門清理出一片的空白地面上形成連貫的圖紋。
她離開宗門之前薄顏給她準備的空白黃紙和幾根為了滿足她那個求知慾的陣籌在此時派上了用場,浸潤的黃紙被陣籌固定在這近圓形的陣法軌跡上,扭曲的線條之間一個個被她強行在地面上按壓形成的坑洞,有血色匯聚出節點。
而後,當她手指上的最後一筆落下,整個陣法上陡然一亮,泛著銀色與亮紅色光點的塵埃從地面上升騰起來,逐漸在陣法的中心形成一隻虛幻的紅色蝴蝶。
當蝴蝶翅膀的光芒大盛的時候,陸星遙看到的卻不是她想看到的蝴蝶直接朝著指引的方向飛起來的場景,而是這蝴蝶的左半邊翅膀突然垮塌了下去。
飛確實是能飛的,只不過好像這撲稜翅膀的動作有點僵硬。
“果然還是不能太依靠直覺。”
陸星遙將手指在手帕上擦了擦,腳上飛快地用地面上的塵土木屑將之前的那個陣法給抹了個乾淨,又重新清理出了一片空地。
在那個清理的過程之前,她有足夠的時間確認之前的陣法沒能達成預期目標的原因——
陣法的左側有幾筆她用的並非是繪製陣法的習慣,而是更具備轉折筆觸的在機甲上畫能源迴路的方式。
既然失敗了一次,第二次她當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而且有了第一次繪製的記憶,在第二次落下蘸著血液的手指到地面上起筆的時候,她的手指的移動速度顯得更快了些,扭轉的姿勢也更加順遂和靈動。
當最後一根陣籌落下,紅色的節點一個個亮起,這一次出現的確確實實是一隻完整的蝴蝶,而非是什麼殘次品。
“去!”
陸星遙輕喝了聲。
那蝴蝶便直接抬起了翅膀,從這屋子的正門飛了出去。
夜風托起它輕盈的身體,讓它那個拍動翅膀的動作更像是被風所搖晃的模樣,可它的行進路線卻並非那種隨波逐流的狀態,而是顯然有著絕對明確的目的地。
“也不知道一個邪術搞得這麼好看做什麼。”
在蝴蝶還存在的時候,她當然不能把地面上的這陣法給破壞了,希望這時間裡沒人看到,而之後在探查結束,她還有回來收拾現場的時間。
這種名為血引秘法的東西,原本應該是長寧利用被他盯上目標的鮮血去追蹤其魂魄所在的,畢竟血氣是容易被一些特殊的陣法給遮蔽掉的,而魂魄本身的氣息卻不會。
可惜以她如今的修為,這種尋蹤索跡撐破了天也不過是在小範圍內實現,好在,這也足夠了。
別看蝴蝶的體型小,它在空中的飛行速度卻一點也不慢。
陸星遙忍著肉痛又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張風行符籙才算是趕上了它的速度。
好在,在這一張符籙的效果用盡之前,那蝴蝶的速度已經放慢了下來,似乎是在辨別周圍的情況,以獲得一個最準確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