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院中卻是靜默得厲害,圍了大堆人,人人面色蒼白。
雲樂的身子單薄,現下看著卻也挺拔了不少,她表情淡漠的揭示著傅幟諶的罪責。
傅稚雖然被葉腐攔住,卻還是吼道:“胡說八道,我兒心懷慈愛,怎會做出那等事來!”
雲樂抬眸看著傅稚,“若是太師不信,自是可以去問問,今日我帶我家哥哥回去的時候,許多人都看得清楚!”
傅稚臉色難看,但也噤了聲,傅幟諶會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他最為清楚。
她又轉眸看著雲川,“雲樂生在長安,卻長在青都,幸得宣德侯憐愛,也在長安以宣德侯府千金的身份過了一段安穩日子。”
“然,今日我便要與宣德侯斷絕父女關係,此後兩不相干。”
雲川一怔,“混賬,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
“雲樂知道。”
今日的事兒就算是雲樂佔了理,傅稚也不可能輕易放過她,亦不會放過宣德侯府。
若是要保全宣德侯府,那麼這就是最好的方法,雲樂是這麼想的,便就這麼做了。
更何況以後的路好不好走,該怎麼走都是個未知數,只要自己擔著宣德侯府千金的身份,他們就會受到牽連。
自己選的路自己走便是了。
雲樂微微斂眸,“你薄情寡義,辜負我孃親在前,讓我娘被奸人所害卻不聞不問在後,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雲川愣在了原地,思緒萬千,臉上也流下兩行渾濁的眼淚來。
“雲樂……”
“天地為證,雲樂與宣德侯雲川斷絕關係,今日再此的眾人皆可作證,絕不後悔。”
雲樂語氣不變,“現在你與我毫無瓜葛,便是不要停留,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君如珩微微皺眉,看著雲樂的身影有些出神,竟然也在心中生出幾分的不忍來。
雲樂站起來便是轉過身子,不再去看身後的人,倒是決絕。
只是聽見身後的君如珩淡漠的開口,“既是如此,還請宣德侯速速離去才是。”
也許雲川還喚了好幾聲的雲樂,只是雲樂也權當聽不見。
傅稚冷笑好幾聲,“好啊,你早就打定了主意吧?好,我成全你。”
他自顧自的抱起了傅幟諶的屍首,側目看著君如珩,“大理寺卿,不要讓我失望。”
他的步子沉重,一步一步的朝著屋內走去,雖然他最看不上的便是傅幟諶,總覺得他不如弟弟哥哥懂事,無能又刁蠻。
可那也是自己的孩子,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
君如珩看了一眼荼歇,荼歇領命上前便是要拿了雲樂。
葉腐知道自己沒有權利阻礙君如珩拿人,只能說道:“還請大理寺卿給我些時間,我說幾句便好!”
荼歇的步子頓了頓,回眸去看君如珩。
君如珩點了點頭,只是吩咐了其他人先將阿言等人帶回大理寺。
葉腐溫柔的替雲樂擦拭掉臉上的血,“何必算計到這步?你很容易將自己也陷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