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大夫人才將自己的身子靠近了些,“雲樂,你與容司言的事兒實在是惋惜,陛下都要賜婚了。”
她的語氣盡是惋惜和怒氣,好像巴不得容司言再慘一些,此時倒真的像是一個為女兒不值的母親。
只是時間慢了些。
雲樂抿了抿唇,一副難過的模樣,“此事已經過去了,大夫人便是不要再提了。”
舊事反覆重提,它就失去了自己的價值。
大夫人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長安之大,你也見過了不少的人,可有心儀的?”
雲樂微微抬起了自己的眸子,嘴角彎了彎,庶女的婚姻大事向來是主母的一言為定,自己哪有資格拒絕?
她不著痕跡的躲過了大夫人的眸子,哀哀切切,“雲樂身子不佳,還不知能熬到什麼時候,既失良人,也就沒有這等心思。”
瞧著雲樂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大夫人微微皺眉。
“哪有女子不出嫁的道理?況且你在長安養了那麼久,身子骨不都好了許多麼?再言,容司言那樣的人哪裡就是良人了?”
“可是現下雲樂的確沒有那般的心思。”
大夫人的眉頭有了些松展,“此事你便是放心交由我來物色罷,我瞧著辰家長子辰伯言就不錯。”
辰伯言?
富商巨賈的獨子,不愛風雅,唯愛錢財。
雲樂面不改色,只是靜靜的看著大夫人,“如果我說不行呢?”
她輕飄飄的語氣似乎惹怒了大夫人,大夫人猛的拍了拍桌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到你來做主?!”
“可是大姐姐及笄未嫁,倒是我先定下婚事,這不妥吧?”
“你大姐姐的事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你先與辰家定下親,及笄再嫁便是。”
雲樂臉上笑意更甚,撐著臉看著大夫人,像是明知故問的挑逗,“辰家的人同意我這個病秧子入門麼?”
“宣德侯府與其聯姻,他們怎敢拒絕?”
倒是好大的官威呢。
雲樂拍了拍手,似乎是在為大夫人鼓掌叫好。
“這般果斷的確是好事,只是雲樂有一事不解。”
大夫人見雲樂並沒有直接拒絕,心中也不由得一鬆,她這門婚事的確是認真思量過了的,對於宣德侯府百利無一害。
既得到了辰家的財力加持,也不算虧待了雲樂,挑不出毛病。
“何事?”
商洛拿起筷子,百無聊賴般的撥弄著碗中的米飯,將其一粒粒的挑了出來。
“當初二姨娘難產實在是預謀已久,大夫人做的漂亮。可是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畢竟一個尚在襁褓的孩子先天夭折倒也不是稀奇事。”
大夫人渾身一僵,臉色有些難看,她直勾勾的盯著雲樂,身子卻是不自覺的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