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玄肆不動,雲樂的語氣軟了些,“你若是信我,便是乖乖的回去。”
玄肆還是不動。
雲樂皺了皺眉,也來了些脾氣,“拿自己的性命去做一件不可能的事,玄肆,你何時這般糊塗了?!”
玄肆雖然不善表達,但是還算是聰慧,也從未這般糊塗固執過。
他終於抬起了自己的眸子,【姑娘,你不知道雙親慘死跟前的那種痛苦,我以為我可以忘記,但是不行,現在終於知道了兇手,我不能無所作為!】
“啪——”
玄肆換來的只有一個響亮的巴掌。
雲樂的手微微的顫著,她很快將手藏到了自己的身後,掩飾著自己的惶恐。
她不得不承認,玄肆的話的確是讓自己狠狠的難過了一把。
自己的確沒有見過雙親慘死在自己跟前的痛苦,因為自己壓根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
哪怕自己知道殘害自己母親的人就在宣德侯府,但是自己還要日日給她行禮,恭恭敬敬的喚上一聲大夫人。
自己的父親健在,他明明包庇了那人,可是還要看著他兒女雙全,一身的榮華富貴,自己的母親卻什麼都沒有。
自己看過很多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們沒有一個人是死有餘辜的。
雲樂甚至都沒有察覺,自己的聲音如同自己的手掌一般,微微的顫著。
“如果我可能忍著不對大夫人動手,我可以等,你為什麼不能再等一等?”
縱使雲樂平時伶牙利嘴,現下也說不出一句了不起的話來。
【日日夢魘,難以心安。】
四目相對,雲樂還是敗下陣來。
“我可以讓丞相案重查,但是沒有辦法殺了路承安,也沒有辦法保證能否翻案,你聽還是不聽?”
想必玄肆執意要對路承安動手,不僅僅因為他屠戮雙親,更是為丞相感到不甘。
那麼多年的仇恨或許是放不下的,雲樂心中也清楚得很,她深吸了一口氣。
“路承安死與不死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但是你若執意要去做,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為你做局,但是你可能會死,而且你很有可能會死,你聽還是不聽?”
玄肆的喉結微微滾動,像是下定了什麼巨大的決心,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
“起來吧,今夜天寒,早些回去休息。”
雲樂的腦子有些昏沉沉的,她坐在桌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看著燭火搖曳,整夜未眠。
次日天明,慎兒按照慣例推門而入,卻是看見雲樂坐在桌前撐著臉,搖搖欲墜。
“姑娘?”
“嗯?”
慎兒驚慌擔憂的走了過來,“姑娘怎起得這麼早?姑娘你不會是一夜未眠吧?”
雲樂擺了擺手,“無事,玄肆呢?”
“玄肆在廚房忙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