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臉色一白,頓時認錯道:“王妃,奴婢……奴婢都是瞎說的,奴婢什麼都沒看見……”
“不用你在這裡逞口舌之利,你也不必話裡有話。”路遙冷嗤了一聲,“清者自清,沒做過的事情,我自然不會承認的。”
歡歡實在是不甘心就這樣被路遙打壓,她故作委屈的道:“奴婢真的什麼也沒看見,請王妃不要再生氣了,當心氣壞了身子……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說著,她便抬手抽向了自己,一聲比一聲響。
這苦肉計當真是讓一眾小姐妹為她感到憤憤不平,歡歡越是說王妃和阿遠沒事,這不就越是有事嗎!
丫鬟們一個個全都猶豫不決的用懷疑的目光看向了路遙。
路遙最是厭惡這樣的白蓮花,她抱著胳膊道:“好,你這麼喜歡自虐,那就打吧,本妃今日就在這裡看著好了。”
她這麼一說,歡歡的動作倒是遲緩了下來,淚水漣漣的道:“奴婢不應該去後院的,奴婢……奴婢有罪!”
“和你去後院有什麼干係?別提是你,就是王爺親自去,我也不在乎,畢竟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和阿遠講話,不過是想要提點他幾句,讓他在府上守規矩罷了。”路遙氣不打一處來,“倒是你,背後胡亂猜測的本事真是一流。”
丫鬟們全都跪下來替歡歡求情,話裡話外也全都是是非不分的蠢樣。
路遙不由連連搖頭:“平日當真是對你們太過仁慈了,既然你們如此姐妹情深,那本妃只好勉為其難的成全你們嘍。”
“王妃要做什麼?”歡歡錯愕的抬起頭來。
路遙露出了一個十分友善的笑容,道:“這剛吃完晚飯,我看你們也都是吃飽了沒事做,不如就去將王府上的恭桶端去倒了吧?反正你們人多力量大嘛,閒著沒事還可以背地裡說說本妃是不是和誰家的小廝混在一起了?”
眾人皆是面如菜色,歡歡更是不滿,她平日裡可都是伺候細活兒的,像個小主子似的,還從未做過這種事情!
她怒氣勃發,直接跪直了道:“王妃!這些事情平日都是讓那馬廄的老李來做的呀,憑什麼讓奴婢來做!奴婢只負責府上的花草!”
“讓你做,還委屈你了不成?”路遙抱臂道,“原本呢,你說了那些蠢話,我是打算揍你一頓的,可是那樣又未免有失風度,畢竟我是王妃嘛……”
她心知此人愛慕虛榮,便有意刺激道:“我又不是婢女,除了嚼舌根,便是打架鬥毆,那樣還像什麼話?”
歡歡更是險些昏厥,她今日是註定要去倒恭桶了……
路遙招招手,將她們幾個帶去了那存放恭桶之處,捂著鼻子道:“你們呀,平日養花弄草的時候也免不得給花草施肥,本質上和倒恭桶都是一樣的!”
歡歡和丫鬟們被燻得頭暈眼花,欲哭無淚,哀求道:“王妃,奴婢們知錯了,這兩件事情怎麼能一樣呢!”
路遙很是和善的道:“哎呀,你們平日裡施肥的時候,還用小鏟子翻來覆去的扒拉幾下,那和玩屎有什麼區別?多粗魯,還是倒恭桶對於你們來說更加文雅一些,畢竟只是將此物拎起來,出去走上了十里八里的倒掉而已,你們說是不是?”
丫鬟們其實很想反駁,但是唯恐路遙下一個懲罰便是讓她們清理馬廄,便連忙點頭如搗蒜的道:“是是是!”
“怎麼樣,本妃給你們找的飯後活動是不是很輕鬆很開胃?”路遙笑眯眯的問道,可是那語氣之中,卻又滿滿都是威脅的味道。
歡歡咬牙切齒的道:“是……真是有夠開胃的。”
“好,那我趁著天黑之前,先出門辦事了。”路遙大搖大擺的轉身離去,還不忘回頭提醒她們幾句,“尤其是那個歡歡啊,你可真是個特立獨行的丫鬟,本妃先前還沒注意到你,你倒恭桶的時候,可千萬別偷吃啊!”
“……好的王妃。”歡歡額角青筋暴跳起來。
其他丫鬟這下子全都被這碎嘴的歡歡給連累,一個個免不得怨聲載道,她這下子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既沒有傷害到路遙的名聲,又得罪了姐妹之間的情分,一時氣急敗壞,更加發奮的倒起恭桶來。
直到深夜,歡歡才徹底的將那恭桶倒完,一個人在浣洗室中用掉了一堆皂角,才勉強將那身上的味道除去。
“路遙……你以為我會這樣放過你?”歡歡嘴角浮起了一絲絲冷笑來,她刻意擦了香粉,穿得輕薄。
隨後,她去膳房中簡單的做了一碗銀耳羹,見燈火仍亮著,她叩響了顧琮遠的書房門:“王爺,奴婢給您送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