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是路遙告訴上官玉的,說顧琮遠很有可能真的不是皇上的親生兒子。
可是如今,也是琮王殿下的親生母親告訴上官玉的,顧琮遠就是皇上的龍種。
她如今暈頭轉向的,恨不能像蕭貴妃那般酣暢淋漓的哭上一頓了,這下子要怎麼和路遙交代,似乎成了一件難事。
“您的意思是,外面的那些傳言,都是假的嗎”上官玉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她的態度已經極其的誠懇了,唯恐說話音量大了些,將蕭貴妃再激得心肝脾肺一塊兒疼了。
蕭貴妃那一瞬間竟然用一種近乎鄙夷的眼神看著她,驚詫的反問道:“那不然呢”
那不然呢
上官玉對此人如此簡明扼要的問題給問住了,她總不好意思再往深了去詢問,萬一還真將攝政王與蕭貴妃當年的風流韻事給問出來了可該如何是好
於是上官玉很是乖巧的收了聲,道:“臣妾明白了,多謝貴妃解惑。”
“這件事情已經發生多久了”蕭貴妃憂心忡忡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力度之大,簡直看不出這是一個身嬌體弱的病人。
她忍著那腕間的疼痛,咬著牙勉強回應道:“回稟娘娘,這件事情從發生到現在已經有足足兩個月時間了,臣妾本來想要阻止,可是屢次三番的被桑茶青給識破,並且被人暗中使絆子,如今當真是無奈了,只得前來尋求貴妃幫助。”
蕭貴妃一聽,頓時瞪圓了雙眼,原本也是一雙凌厲又嫵媚的鳳眼,如今驚怒交加之下,瞪得溜圓溜圓。
“你怎麼不早說”她訓斥了一句,氣勢洶洶的吼完,又忍不住落下淚來,“皇上他如今年過花甲,可是龍體康健,還有很多年頭要過的啊,如今吃了五石散,怕是再難以戒掉了”
她哭道:“這接下來的年月若是在這種生不如死的環境之下度過,還不如讓我也陪在陛下去了”
聽人哭得像是拉二胡一般,上官玉不是一般的心累。
她總算是能夠體會到路遙先前在琮王府和蘇輕煙鬥智鬥勇的疲憊了,如今上官玉不消得鬥智鬥勇,只需要輕描淡寫的告訴蕭貴妃:“你夫君要死了。”
便可以享受耳邊嗡動一整天的獨家體驗。
上官玉勸慰道:“娘娘倒也不必驚慌,想必陛下這段時間以來,也應該能察覺出來什麼了,您千萬不要因此而心傷,沒將那桑茶青整治了,倒先將自己給累病”
伏案痛哭的蕭貴妃勉強支撐起來身子,口中唸唸有詞的說道:“沒錯扶本宮起來,本宮還不能這般頹喪下去,就算是死,也要將桑茶青那賤人一起拽著下地獄”
“”上官玉對蕭貴妃這川劇變臉一般的本事深感敬佩,將人扶起來,道,“既有娘娘相助,我自是放心的。”
那人對著銅鏡,緩緩的將臉上狼狽不堪的淚水全都擦乾淨,然後又平復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給自己重新上妝。
除了剛剛被陛下冷落的那段時間裡,蕭貴妃沒有每日起來精緻的梳妝打扮外,幾乎是每一天,她都要將自己梳妝得光鮮亮麗
成為後宮之中最為耀眼的存在。
雖說是花無百日紅,可是蕭貴妃的心卻是可以年年永駐青春。
她不甘心的開始往臉上塗脂抹粉,試圖將那紅紅的眼圈給遮瑕去:“本宮就說為何陛下這段時間以來怎麼如此反常,有時候在養心殿就衣不蔽體,穿得亂七八糟了”
“最開始還以為是受了桑茶青那小賤蹄子的影響,想不到啊,竟然是被那人給下了藥了”
話說到這裡,便聽見她手中傳來了極其細微的“咔嚓”一聲,上官玉定睛一看,原來是那人手中的螺子黛斷了。
那東西可並不纖細,想要用幾根手指掰斷,也是需要一定的力度的。
可見如今的蕭貴妃是憤恨到了何種程度了
上官玉不由得嚥了咽口水,看樣子來找蕭貴妃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桑茶青這下子倒是不愁沒人對付了。
就在她走神的關頭,那人略帶埋怨的聲音又響起來了:“賢妃娘娘,下次若是再遇上棘手的事情,切莫獨自一人逞強,事關陛下,誰也不能兒戲,更不能掉以輕心,必須稟報給本宮,知道了嗎”
上官玉讓人給嚇了一跳,連忙點頭道:“是,臣妾知道了。”
蕭貴妃這才滿意用指尖蘸了蘸胭脂,開始細細的往臉上塗抹:“唉,方才哭也哭夠了,本宮如今還是要光鮮亮麗的去手撕那個賤人才是”
上官玉愣了一下,聽人這不善的語氣,似是接下來就要前去宮外面手撕桑茶青了。
“怎麼了是擔心本宮打不過桑茶青嗎”蕭貴妃塗脂抹粉的空檔,瞥了她一眼,看樣子頗為洋洋自得。
感情還真是要前去揍靜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