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雙素來都是態度最為堅決的那一個,一旦說出什麼話,總是帶著幾分讓人不能抗拒的霸道。
尤其是她現在冷下了一張俏麗的臉蛋,疾言厲色的質問她,立時便將蘇輕煙問得一怔。
蘇輕煙隨即便氣惱了起來,生怕聲音太大引來注意,便壓低了嗓音,忍著怒火說道:“你這叫什麼話?難不成我冒著被你家殺手暗殺的風險,就是跑過來告訴你們一個謊言的?你當我是瘋了?”
“你能用這種身份與常山待在一塊兒,我看你離瘋了也不遠了。”宛雙冷眼睨視著對面之人,說話毫不留情。
蘇輕煙讓人刺痛,但還是緊緊攥著拳頭,並未發作,事關重大,即便是那人如今不敢相信自己,她也別無他法。
太子要暗殺琮王,大皇子要暗算自己親兄弟,這件事情簡直就是駭人聽聞,任憑是誰聽見,都會懷疑幾分事件的真實性,更何況是琮王殿下的得力手下?
她平復了一二,緩聲道:“這件事情的確是真的,不管你相不相信,太子明天便要啟程前往冀州了。”
頓了頓,蘇輕煙也冷笑了一聲說道:“要不是見不到常山,我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你,一個和我的男人糾纏在一起的髒女人。”
“究竟誰髒誰心知肚明,你在太子東宮是靠著什麼手段站穩腳跟兒的,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得出來,常山這麼久沒說,不過是因為他還對你有感情,留著幾分薄面罷了。”宛雙平靜的道。
蘇輕煙眼神不由晃了晃,她也算是佩服常山……
長久以來,明知自己與太子關係不一般,卻還是忍著。
“再說,你不是與我們家王爺有仇麼?”宛雙環抱起了胳膊,皺著柳眉,用一種很不爽的表情打量著她,“你會好心來告訴我們,而不是暗中想要陷害我們?”
“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為何你還是不相信我?我就算害你,害顧琮遠,害路遙,難不成還能陷害常山?我是真的喜歡他!”蘇輕煙無奈的跺了跺腳。
宛雙聞言,更加輕蔑與不屑了,她打心眼兒裡看不上面前這位花枝招展的京城名妓,諷刺道:“你那也叫喜歡?不過是和他……哼,饞他的身子,還玩弄他的心,下賤。”
“你儘管罵吧,反正姐姐我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不知被人罵過多少次下賤了。”蘇輕煙也笑了,看上去絲毫不在意宛雙對她的評價。
她說道:“我還不是看常山對顧琮遠忠心耿耿,若是顧琮遠出門一趟,豎著出去,橫著回來,保不齊常山就要哭得肝腸寸斷了!”
“你……”宛雙讓她給氣得一哽,“王爺才不會掉以輕心。”
蘇輕煙立刻介面道:“可是事發突然,他顧琮遠也不是大羅神仙,還能有神功護體,若是我不來告訴你們,保不齊路遙和顧琮遠一塊兒下葬了。”
“你這女人!”宛雙心底堵著火氣,又撒不出來,只好怒視著她。
越是如此,蘇
輕煙便笑得越是得意:“唉,要不是為了我的常山,誰願意跑這一趟?我現在都還記得,當初顧琮遠陰沉著一張臉,說死都要讓常山殺了我的景象呢。”
“還不是因為你?”宛雙別過了頭去,“若不是你,當初氣急敗壞的要將王妃推下鐘樓,王爺又怎會那樣生氣?”
最為滑稽可笑的是,連宛雙自己都不願意相信,在暗影閣訓練有素的常山,竟然會被蘇輕煙輕而易舉的勾引到,而自己百般真心,換來的始終都是他的迴避和拒絕。
難道她真的生得不如蘇輕煙好看麼?常山寧可鋌而走險,也不願同她在一起。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真心實意愛慕常山的,我不想讓他傷心。”蘇輕煙見她神情複雜,也嚴肅了起來,又規規矩矩解釋了一遍,“這樣說,你相信了嗎?”
事到如今,尤其是關於顧琮遠與路遙,宛雙不能不信,也不敢不信。
她閉了閉眼,點點頭道:“……既如此,我勉強相信你。”
蘇輕煙輕蔑的笑了一聲,嬌媚的道:“哎喲,還勉強相信,搞得我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似的,到底說來,常山還是一個死腦筋,若是換了我,捱了顧琮遠那麼多板子,早就離開這個冷血無情的琮王府了。”
宛雙一見這人竟是如此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姿態,不由將眉頭皺得更緊了。
“果然,你我之間還是有所差別的。”她沉了沉聲,“琮王府是我們的家,王爺於我們來說,猶如兄長,本就是我們做了背信棄義之事,便沒資格要求王爺事事忍讓大度,常山最重情義,更不會輕易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