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琮遠此話一出,別提是一開始就戰戰兢兢的降香,連帶著一邊吃包子看熱鬧的路遙都驚了一下,險些沒將自己給嗆死在當場。
她驚疑不定的瞪圓了雙眼看向身邊之人,只見男子那英挺的面上半點表情也沒有,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不會吧?
前幾天還只是將常山和宛雙揍了一通,難不成這麼快就要將那二人給處死了?顧琮遠分明前幾天還抱著自己哭唧唧說想做個好人的!
降香也頓時雙膝一軟,跪了下來:“王爺……難道您……”
顧琮遠高高在上的睨視著那跪在地上的人,他一手撐著下巴,全然不在乎的樣子。
降香呼吸都亂了套。
他們暗衛三人和顧琮遠自小便相識,一同成長和殺敵,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即便是常山和宛雙有些事情一直欺瞞顧琮遠,可降香還是自私的不想讓顧琮遠處理掉那二人。
這麼多年的情誼,怎麼能說斷了就斷了呢?
“王爺,我們都是陪你上過戰場的人,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放常山和宛雙一條生路吧,他們……他們一定會迷途知返的!”降香聲線都哆嗦了起來,眼眶也漸漸溼潤了。
路遙從未見過降香這般卑微懇求的模樣,在眾人的眼中,降香素來都是溫文爾雅、穩重大度的老大哥,徹徹底底的老好人一個。
誰知道在顧琮遠面前就永遠都只有跪著求饒的份兒。
她一時也傻眼了,不知接下來還會有什麼劍走偏鋒的走向……
路遙悄悄的覷著顧琮遠的神情,那人如今很會收斂對於這件事的態度,乍一看根本看不見他眼底的悲喜。
“嘖嘖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路遙咬了一口包子,悄聲唸叨了一句。
“降香,你現在在這裡替他們求饒,知道本王究竟有多心寒嗎?”顧琮遠緩緩說道。
那人仍舊死死的跪在地上,聲音含混而哽咽:“屬下知道,但是……儘管您埋怨屬下優柔寡斷,屬下還是難以割捨多年來的友情。”
顧琮遠禁不住冷嗤了一聲:“你的意思是,即便他們這樣背叛本王,將本王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全部透露給了顧子宴,也是沒問題的?”
“我……”難得的連果敢的降香也吭哧了一下。
顧琮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語氣十分平淡,卻不知究竟藏著多少的怒火:“難道就因為他們陪我上過戰場,陪我出生入死,我就要毫無條件的原諒他們的任何事情?這是哪裡的道理?”
降香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大口吃包子的路遙也禁不住頓了頓,覺著這種場合似乎不應該動嘴,於是嚼包子的嘴都不敢動了。
“他們背叛本王的時候,你怎麼不去替本王求求情,讓常山顧念一下往日的戰友情誼?如今再來說這些,難不成本王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顧琮遠眼底毫無溫度,聲音也陡然變得陰冷無比。
降香已經大驚失色。
他真的很害怕救不
回來常山和宛雙的性命,即便王爺說得全都很在理,但是他真的不能眼睜睜看著相伴多年的兄弟離自己而去,他做不到。
“你真的要殺了他們?”路遙問了一聲。
顧琮遠轉頭看了人一眼,笑了笑,似是想起了什麼,伸出手來將降香攙扶了起來。
他這陡然轉變的態度,令降香驚恐不已,險些以為王爺下一秒就要送他上西天了。
路遙無奈的看了那人一眼,只見他險些將“我像不像個好人”寫在臉上了。
“降香,你不必太過緊張。”顧琮遠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似是因為路遙問了一句話,而忽然之間轉變了所有的決定,陰沉也不在了,轉而竟是幾分難得的溫和,“本王已經將常山打成了半個殘廢,又豈會繼續咄咄逼人的要他性命?宛雙也捱了懲罰,但罪不至死。”
見人不敢相信的樣子,他繼續道:“除非他們接著還要觸犯本王的禁忌,否則我是不會動他們的,即便你們全都認為我冷血無情。”
降香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從方才那過度緊張的狀態之中掙脫了出來,降香猛然驚覺自己竟是一身的汗,方才那些話,實在是太讓他驚心動魄了。
他狠狠的喘息了幾下,似是被顧琮遠嚇得有些上不來氣:“多、多謝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