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路遙罷了,便能將你給氣成這樣嗎”楚侯爺撂下了茶盞,再也沒心思喝茶了,就連手邊古籍被她發瘋甩開的茶水濺到也不在乎了,“到底是因為何事,發這麼大的火,你娘身子不好,千萬別嚇到她了。”
“女兒知道。”楚懷玉面色依舊陰沉得嚇人,但還是飛快的整理好了情緒,抬頭道,“把楚衝給我叫出來。”
楚衝是她表弟,楚懷玉的姑母與姑父雙雙去世後,楚衝便寄養在了侯府中。
楚家人憐惜他甚是可憐,乾脆給這王衝改了姓氏,叫做楚衝。
自此以後,楚侯爺對其視如親子,平日裡雖不似管教親兒子一般嚴厲,但衣食住行卻是從不缺斤少兩。
如此,便造就了今日囂張跋扈的楚衝大少爺。
下人們見大小姐遠道而來卻滿身火氣,連忙屁滾尿流的去請楚衝過來。
楚懷玉抬眼一瞧,不遠處一個晃晃悠悠的身影趕了過來,那人邊跑邊整理衣著打扮,但還是歪歪扭扭不成樣子。
“呸。”楚懷玉唾棄了一聲。
“表姐”楚衝見到表姐卻是十分開心,咧嘴哈哈大笑,聲如洪鐘的道,“表姐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你了”
楚懷玉冷笑了幾聲,看他要坐下,道:“你站著,我問你話。”
楚衝愣了一下
但還是笑嘻嘻的直起身子來:“行”
“你怎麼這麼大酒氣”侯爺隔著老遠便聞見那酒味兒,由不得橫眉立目,呵斥道,“一大清早就喝酒不像話你院子裡的下人又該換一波了”
楚衝眼珠一轉,腆著臉道:“舅舅說給我換,那就換,都聽舅舅的。”他素來都會在親戚前討巧賣乖的,旁人說什麼,他都任由他們說。
結果到了外面,或者下人面前,便是囂張跋扈的霸王了。
他也巴不得趕緊換幾個下人進去,畢竟原來那些丫鬟,他早就玩膩了。
只不過楚侯爺一直以來都不知道這楚衝連丫鬟都不放過罷了,還以為能換一波心性純良的下人來管教著他。
“楚衝,你昨天,是不是當街縱馬”楚懷玉眼神銳利,直接問道。
那人瞬間心中咯噔了一聲,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我就是牽著新買的馬去街上溜溜而已,什麼叫當街縱馬呀我哪有那本事”
侯爺一聽,頓時一雙眉毛都豎了起來:“什麼衝兒,你好好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哎呀,舅舅,我前幾天不是買了一匹馬麼就是那匹踏雪,你見過的。”楚衝未料這件事還是傳進了楚懷玉的耳朵裡,而且,表姐還回來找他興師問罪了,頓時心中一陣慌亂。
轉而,他又暗暗的咬牙道:“想不到那兩個臭娘們兒還真就沒完沒了了”
侯爺一聽,更是覺著頭腦一熱,指著他問道:“你這臭小子,又在外面惹什麼破事了說”
楚衝自然是不敢說了,他只低著頭,一副很委屈的模樣。
楚懷玉見他這慫包樣,便十分嫌惡,怒拍桌子道:“倘若你在外面將那路遙壓制得不敢說話,倒也還行,我面子上也不跌輩兒,如今你壓不住人家,反倒處處被人打臉,飯桶”
楚侯爺算是一知半解的聽懂了些什麼,問道:“衝兒是不是將路遙給得罪了”
“可不就是”楚懷玉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緊蹙著,“他前幾天,在街上騎馬,險些沒將路遙的心腹婢女給撞死。”
楚侯爺頓時眼前一黑。
他倒不是擔心撞死個無關緊要的丫頭,也不是擔心路遙那小姑娘沒完沒了的過來糾纏,他權勢滔天,皇上都不懼,更何況一個路遙
這位老侯爺是擔心這楚衝太過招搖,毀了自己多年來苦心經營的形象毀了楚家的“清譽”
“路遙前些天找上了我,出言將我損了一通,沒完沒了的欺壓我,楚衝,這可都是託你的福。”楚懷玉一張俏臉盡是陰沉,似笑非笑的看著表弟。
那人一時心慌萬分,侯爺也連聲罵道:“狗東西,誰許你去外面惹是生非的”
“舅舅,表姐,這可真不是我的責任,全都是那路遙還有”楚衝慌張不堪的辯解了起來,揚聲道,“還有那個死丫頭紅鸞,穿得不倫不類站在街上,不將我的馬兒嚇壞才怪呢都是那丫頭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