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宴輕描淡寫的道:“你問。”
“若常山能將顧琮遠的全部秘密告訴你,但是他今日要的卻是趙清荷,你會拱手相讓嗎?”蘇輕煙聲音顫抖了一下,便近乎是發狠一般問了出來。
顧子宴這般對感情偷奸耍滑的人,卻還是在這個問題上沉默了一下,蘇輕煙原本以為他是真的為了權利,能將任何一個心愛的物件或是女人拱手相讓,可是面對趙清荷,到底還是沉默了。
蘇輕煙心中茫然一片。
原來再怎麼冷血寡淡的人,始終都會因為一人而心動啊……
“我明白了。”蘇輕煙忽然沙啞的道,“太子殿下,你沒有心。”
顧子宴似是嘆息了一聲,就算是善於偽裝自己的他,也還是敗在了趙清荷那全然沒有惡意和憤怒的雙眸中,他自是捨不得的。
而且對於他來說,他並不在乎犧牲自己喜愛的藝伎。
但若是要犧牲結髮之妻,可就要好好的想一想了,顧子宴也沒料到,他對常山開出條件能那麼痛快,那麼輕而易舉的將蘇輕煙給推出去,可是面對趙清荷,他的第一反應卻是——男兒郎一身真本事,又何必犧牲女子來求全?
可見他說自己喜愛蘇輕煙,究竟是真是假,又或者,那喜愛是不是畸形而扭曲的呢?
蘇輕煙跪坐在地,很是疲憊一般的開口道:“可憐我終究是妓/女,出身低微,就算是耗盡心血,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垂青啊……”
顧子宴和她幾乎是同時想到了常山。
那個愣頭青可不需要蘇輕煙用任何手段,只消勾勾手指,他便丟了魂似的過來了。
“你還有常山那個傻子。”顧子宴最後做了一回好人,就算是如今傷害蘇輕煙到了這種地步,還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來,徐徐說道,“他是真的喜歡你,本宮看得出來。”
蘇輕煙茫然了片刻,不想否認,可也不想承認。
“當初若不是看常山靠譜,會待你好,本宮也不會輕而易舉的和他達成交易,你們相處了這段時間,也應當知道常山的為人,他是顧琮遠的手下不假,可是也是真心喜歡你的人。”顧子宴嘆息了一聲。
蘇輕煙實在是太過傷心,因此腦海中空白一片,耳畔也嗡嗡作響,似是響起了常山的聲音,神不知鬼不覺的問了一句:“那……太子殿下可以放過我們嗎?”
顧子宴似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忽然肩膀顫抖的笑了起來:“放過你們?”
他放過別人,那便是不肯放過自己,只要是有用的人,他都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的。
“蘇輕煙,你還不明白嗎?本宮如今這般縱容你,沒讓宮女將你丟盡水井裡淹死,並非僅僅是為了留住常山,更是想要告訴你……”他緩緩湊近,聲音溫和,卻是如同地獄裡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你們是生是死,都掌握在本宮的手裡,懂嗎?”
蘇輕煙望著昔日那張溫柔的臉,竟然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前來,渾身都開始發冷。
她下意識的便知道了,自己是鬥不過眼前這個男人的,這輩子都鬥不過……
若是苦苦掙扎,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
“無論是你,還是常山。”顧子宴慢條斯理的將她凌亂的衣服拉了上去,遮住了那白生生的肩膀,道,“你們都逃不過的,這輩子你們都沒辦法全身而退,說得難聽點,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誰也別想離開誰。”
蘇輕煙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既陌生又恐怖,下意識的就要向後退,想要遠離顧子宴,可是那人佯作溫柔的給她整理衣服,卻是將她死死的拽在眼前,一動也動不了。
“你們終其一生,都只能苦苦求著我,唯有我登基之後,將顧琮遠那個礙眼的東西殺了,你們才能安全,本宮或許會憐惜你們一二,明白嗎?”他緩聲說道。
蘇輕煙近乎是渾身都在顫抖,身後的兩個宮女絲毫不上前阻攔,看樣子她們表面上是宮女,其實卻是顧子宴的殺手了。
她牙關發顫的道:“若是有朝一日,太子殿下飛黃騰達,我不求榮華富貴……”
“那你求什麼?”顧子宴笑了,“後宮娘娘的位置嗎?”
“不是。”蘇輕煙咬牙道,“……只求太子殿下給我和常山一條生路,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