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宴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未料一個卑微的后妃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這般挑釁他!
他勃然色變,當即那視線便如刀子似的直接飆了過去,嚇得桑茶青嬌軀微微一顫,直接就縮排了皇上的懷中,那叫一個楚楚可憐,扯著皇上的袖子連聲叫道:“哎呀,皇上,你看看太子,臣妾不過是和他開了個玩笑罷了,他竟然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那色令智昏的老皇帝當即便對顧子宴斥道:“你這是做什麼?本就是尋常聊天罷了,難不成你是特意來攪局的不成?”
自小到大,皇上最為寵愛的孩子就是顧子宴了,一直都認為這位太子殿下就是天盛王朝未來的希望,從來都是世家子弟的楷模。
顧子宴深以為然,怎料時過境遷,皇上竟然會因為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後宮婦人而斥責他?
他臉都綠了,低聲道:“父皇……”
路遙見太子那一臉吃癟的樣子,雖是心下爽快了不少,可同時也因為皇上如今當真是讓桑茶青那個女人給衝昏了頭而感到困惑。
這賢妃娘娘究竟有什麼魅力?
竟然能讓年過花甲的皇上如此痴迷,而且連來養心殿、與兩位皇子一位王妃議事的場合,都能任憑這女人肆無忌憚的坐在腿上。
原本桑茶青說話就是陰陽怪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哪位勾欄名將……
路遙聽那嬌滴滴的聲音就忍不住汗毛倒豎,誰知如今竟然還看見了這樣一幕精彩的場面。
皇上可真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路遙默默的抬袖遮住了眼睛,低聲對顧琮遠道:“那個,王爺啊……你覺不覺得……”
見她欲言又止,他不由得微微的偏過了頭來,輕聲問道:“怎麼了?”
桑茶青實在是用力過猛了,她太想在顧琮遠面前表現自己有能耐了。
結果反倒是讓琮王殿下略微感到不悅,明眼人都知道桑茶青是他獻給皇上的,那也就意味著,桑茶青一定和顧琮遠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如今這般急躁冒進,背後必然會有人對顧琮遠指指點點,說他圖謀不軌,擾亂聖心。
尤其是,這女人如今竟然敢不知死活的去招惹顧子宴,要知道,顧子宴最是能挑事的一個人了。
顧琮遠這下又隱隱有些頭疼了,他捏了捏眉心,低聲道:“如何?難道是這養心殿太悶了,夫人要不要出去逛逛?”
路遙搖了搖頭,道:“不是的,我就是覺得……你選進宮中來的這位桑茶青姑娘,是不是格局太小了些?這般舉止行為,簡直稱得上是有傷風化,若不是皇上如今喜愛她,只怕日後是走不了長久的。”
她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神色,顧琮遠頓時心裡一緊。
先前只顧著能夠儘快讓桑茶青博得君心,誰知動作太大,連路遙都發現了。
他咬了咬牙,抬起頭來,瞪了一眼桑茶青。
那女子感受到了顧琮遠殺人一般的視線,頓時一驚,輕輕推拒了皇上的胳膊,站起了身來,終於識了幾分抬舉,緩聲道:“陛下,既然這裡是你們議事的地方,臣妾還是站著就好。”
皇上滿臉混沌,路遙簡直覺得天盛要完。
他嘆息了一聲,道:“也好,你就侍奉在朕身邊吧。”
太子不滿的挑眉道:“父皇,您可別怪兒臣說話直白,今日也就是我和二弟在這裡,沒有人會說什麼,若是前朝的那些老頑固看見你這樣,還不下令要斬殺這妖女?”
他語氣中的不滿已經十分明顯,就差衝上前去一把將桑茶青給薅下來斬首示眾了,聽得桑茶青陣陣膽寒。
路遙心道:“這蠢女人招惹誰不好,偏要招惹太子,爬床賤婢到底是個下人,登不上大雅之堂。”
她一瞧桑茶青那滿臉的小人得志,就像是一個忽然承寵的府邸小妾一般,便覺得好笑非常,此人根本構不成威脅。
不過,就是有些噁心人罷了。
皇上卻是慢條斯理的替人開脫,道:“這是私下場合,朕與愛妃在一起怎麼了?子宴,你今日為何如此無理取鬧?”
“我……”顧子宴臉色一僵,頓時噎了一下,跟皇上簡直是講不通任何的道理了,他憋憋屈屈的小聲嘀咕道,“這賤女人究竟給父皇灌了什麼迷魂湯了?奇怪。”
從前皇上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算近些年來有些遲緩怠政的趨勢,但到底也不至於像如今這般誇張,乾脆就讓后妃坐在腿上了。
更何況座下的這兩位皇子,都是不喜歡納妾的,見到眼前這樣一幕,自然非常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