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殿下,你幫九公主做做紙鳶還差不多,至於這整理衣襟的親暱行為,終歸是男女授受不親,還是由下人代勞。”他斬釘截鐵的道。
赤木怔忡的看了他一會兒,很快就露出了一如往常的溫柔笑容:“順手了,順手了,李聖手所言極是,倒是我有失偏頗了。”
“的確是你有失偏頗,九公主雖與你有婚約,但始終都是陛下口頭答應,其中還有多少變數,都是未可知的。”李昀冷笑道,“這樣不清不楚的,你的名聲倒是無所謂,可別壞了九公主的名聲。”
這位妙手仁心的李昀,很少如此疾言厲色,也很少如此說話夾槍帶棒,聽得顧允月一個愣一個愣的。
李昀這是……
這是在護著她?這麼說,李大哥其實是很在乎自己的了?
顧允月臉上露出了幾分自己都未能察覺的笑容,眼神放光的看向了李昀,那樣的眼神,不是愛慕,還能是什麼?
赤木信陽敏銳的捕捉到了顧允月對李昀非比尋常的感情,不由得妒火中燒,難受得要命,笑著,卻是冰冷至極:“李聖手是不是有些多管閒事了?”
“我是殿下的醫師,殿下的閒事,李某人倒還真是管定了。”他笑,李昀就也跟著笑,誰也不讓著誰。
這電光火石的,顧允月在心中只希望李昀再表現得明顯一些,甚至希望李昀能斗膽直接去搶婚,把她搶走,帶出去成親,
去哪裡都好。
不過眼前的這個勢頭,這兩個人說得已經越來越不對勁了。
赤木信陽聲音終於有些僵硬了下來:“李聖手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口口聲聲說著仁義道德,男女之別,還希望你能做出表率,切莫讓人看了笑話。”
李昀抱臂道:“看笑話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除非是有人刻意挑釁。”
“李聖手是在說在下嗎?”赤木信陽的眼神也漸漸沒了溫度。
眼看這二人就要打起來一般,顧允月也知道回春堂和東瀛的舊事,李昀看不慣赤木信陽,幾乎就是註定的事情了。
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無力的勸道:“別……別吵架呀!不過是個紙鳶罷了!也不過是我衣襟亂了而已,我自己來就好!你們吵什麼!”
“誰對號入座,誰不知廉恥,我說的就是誰。”李昀冷嗤道。
“神醫,我勸你的手還是別伸得太長了,”赤木信陽負手而立,笑容有種難以言說的陰冷,“這九公主,是我的未婚妻,你如今不分輕重的想將手伸到我枕邊之人身上,我還能容你不成?”
“赤木殿下出門可要記得帶上嘴說話,瞧瞧你不清不楚說得什麼?誰是你枕邊之人?九公主還小,難不成還能立馬和你成婚麼?”李昀沉聲道,“你當著她的面說出如此齷齪之詞,你還有沒有東瀛人的那些所謂謙卑了!”
不遠處躺在竹椅上睡午覺的常山老早就被吵醒,迷迷糊糊的聽幾人你來我往,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過去。
見他們兩個劍拔弩張,下一秒就要將對方掐死了似的,暗道九公主魅力真不是一星半點的大……
“哎哎哎,二位這是吵什麼呢?老遠都聽見你們在說話了!”常山笑哈哈的湊過去當和事佬兒,走到二人中間將他們給隔開,“家和萬事興,家和萬事興嘛!”
李昀憤而甩袖:“誰和他是一家人!”
“九公主殿下和在下才是一家人。”赤木信陽挑釁似的抬了抬下顎,視線落在了顧允月身上。
顧允月原本就厭惡這樁婚事,見他目光意味不明,更是渾身起雞皮疙瘩,很不舒服,她臉色很難看,手足無措的在原地轉了一會兒,便悶悶的喊了一聲:“行了,都別吵了,我走還不行嗎!”
說罷,倒是真的轉身就走,逃命似的,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赤木信陽要追,讓李昀一把就給攔了下來,赤木方才那眼神猶如一個登徒子,非但顧允月看著悚然,連李昀都跟著犯惡心,他正要繼續罵人幾句,便聽常山插話道:“今日有人打到了魚,在下面烤著呢,我們一起去吃吧?赤木殿下,不如一道前去?”
在常山的盛情邀請之下,最後……
兩個人一個也沒去。
常山身心俱疲的走到了顧琮遠的廂房中,反手便將門緊緊關上,一臉疲憊的順著門板滑坐下去。
路遙正在翻閱古籍,驚詫道:“這是怎了?還能有讓常山嘆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