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琮遠鄙夷的看了人一眼:“臉皮厚就臉皮厚,看看把你得意的!”
宛雙今日與以往大不相同,連她的眼神都是帶著些許的羞怯的,少了素來的冷淡清高,倒是讓人有些心動的感覺了。
路遙笑問:“常山,你可別這麼不給面子呀,好看不好看,你倒是說句話!”
“好看,自然是好看的!”常山笑嘻嘻的擺擺手,雖是看上去依舊吊兒郎當,風輕雲淡,卻暗暗的紅了耳根,“宛雙好歹也是和我同出暗影閣,又相處了這麼多年,多多少少,也要受本大爺美貌的影響不是嗎?”
宛雙臉色黑了黑,他立刻收聲不說話了。
降香毫不客氣的給了人一腳,斥道:“少貧嘴了,趕緊滾去趕馬車!”
常山呲牙咧嘴的上了馬車,復又轉過頭來對宛雙笑道:“這位妹妹,你今日就別騎馬了,去和降香坐馬車吧?”
她先是愣了一會兒,憤而想要反駁,但一瞧這一身小女子的裝束,的確不太適合肆無忌憚的騎馬,便冷哼了一聲,轉而去了降香那裡。
這其實也是正式啟程前往江南之前的最後一個消遣了,天氣燥熱,又不適合
其他的活動,顧琮遠和路遙商議了一下,便想著帶這幾個暗衛來距離最近的溪陽山踏青。
眾人熱熱鬧鬧的上了路,到了那山環水繞、清亮舒爽的溪陽山山腳下,尋到了一處幽僻的林子,又忙忙碌碌的將東西搬了去。
其實路遙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的,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便再也沒有接觸到過她最為喜愛的垃圾食品,但是天無絕人之路,既然沒有曾經那方便的條件,她便創造條件。
於是硬生生的將琮王殿下拖出來,在這幽深靜寂的林間烤東西來吃。
常山又咋咋呼呼的見到清澈見底的小溪中有一尾尾的魚,不由得雙眼發亮,一把將手中之物丟給了常山,轉而脫了鞋襪,野狗撒歡似的撲進去摸魚。
“這裡有好多的魚啊!王爺王妃,等我給你們添個菜啊!”
若非是路遙拽了一把,估計那山呼海嘯一般的水浪就要拍到宛雙了。
也難怪顧琮遠先前十分感慨的說:“常山太二了。”
路遙忍無可忍的對水中撒歡的人道:“常山,我看你往後別叫常山了,乾脆改個名字叫常二好了!”
那廝在水中興風作浪的實在是太過猛烈,以至於根本就沒聽清路遙在說些什麼:“啊?王妃說什麼?”
“……”路遙心想,以他這智商,要不就算了吧。
她悄悄的側目看了一眼宛雙,那美人嫻雅冷淡,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該是怎樣的翩翩公子才能配得上她,然而又看了一眼玩得發瘋的常山,路遙真切的體會到了何為“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待到眾人將東西架在架子上,生起火來,烤得七七八八了,常山才帶著那已經收拾乾淨得河魚、水淋淋溼噠噠的跑了過來。
顧琮遠隨手丟了一條毯子過去,道:“滾一邊擦乾淨再過來。”
常山乾脆的道:“得嘞!”
琮王皮笑肉不笑的道了一聲:“二傻子一個。”轉而又扒拉著那泛著猩紅火光的炭火,“還是王妃鬼點子最多,以往這種吃法,可都是行軍打仗的時候……”
“多有些鬼點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路遙吃得津津有味,和元寶湊了個同款花臉,嘆道,“王爺啊,這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苦也一天,笑也一天,快樂就好!”
顧琮遠啼笑皆非:“你倒是看得通透。”
“可不是麼?”路遙面露得意的道,“看看你以往,那樣辛苦勞累,可最後依舊要做你的琮王殿下,依舊被萬人敬仰,被百姓視若神明,也依舊要被朝廷中的太子黨虎視眈眈,即既如此,何不灑脫率性一些?”
顧琮遠剛想說路遙這是《蘇東坡詩集》看得多了,便聽降香和宛雙猶如腦殘粉一般連連認同。
唯有常山沒頭沒腦的問了一聲:“誒,對了,這次去江南,王爺打算何時動身啊?”
顧琮遠微微凝神,道:“兩天之後。”